皇帝低哼了声,仿佛对她这马屁非常不喜欢,可嘴角却挂着一抹笑。
他慢慢站起来,说:“既然爱妃不想留朕,那朕这便走了。记住,日后莫要轻易去贞妃宫里,否则……下次朕也难保得了你。”
他说完,默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叹道:“爱妃比起入冷宫之前竟美了许多。朕给你三日,三日之后,敬事房便会挂上你的牌子。”
关厌:“……”
该死的buff。
狗皇帝带着他那没能得逞的色心离开了,关厌也终于得以回去睡觉。
夏蝉帮她铺床的时候还在后怕:“娘娘您不知道,皇上当时简直就像要吃人一样!他看了奴婢一眼,奴婢的腿立马就软了。皇上还什么都没说呢,奴婢就自己扑通一声跪下去了!秋霜他们站在后面,见奴婢跪了,也跟着都跪了。”
她顿了顿,说:“皇上不叫奴才们起来,也不问娘娘去了哪儿,只坐在那儿一个字也不说的喝茶,奴婢在地上跪了好久好久,连膝盖都磨破了!”
关厌让她掀起来看看,果然膝盖上两团大大的乌青。
不过,关厌笑说:“你可别委屈,最委屈的是那些跟着你一起跪的人。人家皇上可没叫你们跪。”
夏蝉被这么一说更委屈了,噘着嘴道:“娘娘,您都不心疼奴婢!”
关厌乐了:“明天等李太医来的时候,叫他留点儿药给你们,每个人都用用。说到底这事也是怪我,我要是没出去,皇上也不会为难你们。”
夏蝉犹豫了一下,才说:“娘娘,奴婢说句实话,其实谁都不怪,只怪这宫规。整日让人守着这小小一方土地有什么意思?还不让人出去走走了?”
关厌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说得好,孺子可教。”
她被夸完就高兴起来了,好像连膝盖都不痛了。
关厌又吩咐:“明天多去拿点儿好吃的给大家分一分,再一人发点银子,好好安抚一下。”
夏蝉更高兴了,连连道谢,跟只滋儿哇乱叫的鸣蝉似的。
关厌打着呵欠赶她出去,一倒上床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她想把昨晚查到的信息告诉戚望渊,但联络对方两次都没回应。
她心里不禁紧张起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因为太担心,早饭也一口没吃,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出了门。
她以想去御花园赏花为由,慢慢在宫道上走着,不久之后便遇见一支巡逻的侍卫队。
不是戚望渊那支。
关厌更加担心,想了想叫住他们,向侍卫长说:“本宫昨日去了贞妃那里,才知原来宫宴当晚有位侍卫救了白将军,后来皇上升其做了侍卫长,那人可是你?”
对方便摇头否认:“回娘娘,不是微臣,他叫狄楼,今日皇上派人查案,他们那支侍卫队被叫过去了,娘娘应该见不到他。”
“你今日见过他吗?”关厌问。
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但对方并没有多想,低头说:“都住在侍卫所,自然见过。”
听见这话关厌就放心了,既然今天见过,那就说明人没事,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暂时没戴戒指。
她点点头:“那好,不打扰你了,你们加油。”
她说完就走了,留下一队侍卫一脸茫然:加油是什么意思?
关厌又尝试了两次,还是没有联系到戚望渊。
她便没再试了,等着对方主动联系。
不过,既然说了是要去御花园,这刚走到一半,见了侍卫后立刻折返回去就有点太可疑了,仿佛就是为了见这个人而出来的一样。
后妃跟侍卫搅合在一起,那可是必然要被砍头的。
于是她接着往御花园走。现在还早,温度还没有太高,正是好时候。
关厌慢慢逛了会儿,准备走到前方的白兰那里摘几朵就回去,但没想到,就在走到那旁边的时候,被枝叶挡住的视线死角也露了出来,让她看见了一直联系不上的戚望渊。
他和贞妃相隔一米左右面对面站着,身后有一队侍卫,贞妃后面也有两个宫女。
贞妃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笑盈盈的抬头望着他,说话时还有隐约要往前靠的意思。
戚望渊没什么动静,就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默默听着。
夏蝉在关厌身边低声说:“娘娘,那不是贞妃娘娘吗,她怎么在和侍卫说话?您看她笑得……这有些不妥吧?娘娘,要不然咱们去皇上那儿告发她,等她失宠了,皇上就独宠您一个了!”
关厌:“……你可闭嘴吧。”
这是嫌她死得不够快,让她到皇帝面前送人头是吧。
那边的贞妃还在说话,也不知道跟一个不认识的侍卫有什么好说的,居然能说这么久。
关厌掐了一朵白兰凑在鼻尖闻了闻,真香。
“娘娘,奴婢帮您摘些最新鲜的,放在房间里能香好几天呢。”夏蝉边说边动手,很快就挑着掐了十来朵:“有这些便够了,太多了会腻的。”
关厌嗯了声。
她又道:“那,娘娘,咱们走吗?还是继续偷看啊?”
关厌:“……我这是光明正大地看,他们自己没发现我,怎么能说是我在偷看!”
夏蝉哦了声:“光明正大的偷看嘛。”
关厌回头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不看了,走。”
她在这边担心得不行,人家在那边跟美女聊天呢。
偏偏就是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贞妃的声音:“咦,佳妃姐姐,真是巧了!”
关厌脚步一顿,转回身去,首先就和戚望渊对视了一眼。
她移开视线,笑眯眯道:“我怎么觉得我来得不是很巧。”
话音刚落,就感觉手指间的戒指跳动了两下。
她挑了下眉,又扫了他一眼,接通后便听见戚望渊说:“皇帝的人刚才检查了我们这支侍卫队,只能先把戒指收起来,你……是出来找我的吗?”
关厌晃了晃手里的花:“不是,我大白天出来当采花贼的。”
戚望渊:“……”
他低笑了声:“抱歉,不要生气,我下次会提前告诉你,免得你担心。”
既然知道错在哪儿了,关厌也气不起来了,便问:“贞妃是怎么回事啊,她昨晚还中毒了呢,今早怎么就出来了。”
“不知道,”戚望渊说,“我刚才带人经过,她就走过来打招呼,说谢谢我上次救了她哥什么的,乱七八糟不知道说了什么。”
关厌呵了声:“你就在人家面前,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光顾着看美女了?”
他道:“都是些废话,我没听。我在想现在联系你是不是太早,你会不会还没起床,担心吵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