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厌不知道阎忌到底想做什么, 但并不想当个懵懂无知被人利用的工具人。
而且,想要逼出阎忌也很简单。
就是接下来的几天里直接躺平, 什么都不做。
两人在审判区逛了半天, 看见好几个因为触犯了奇怪法律而被抓捕的遗失之地居民。
直到被抓捕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随地吐口痰、随口说一句脏话居然都是死罪!
这远比他们从老人那里听来的可怕多了。
被抓的人不断反抗和辱骂,在被拖走之前还连带着骂了其他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人。
他们全部都是遗失之地的居民。
虽然在进入极乐之国前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甚至互相看不顺眼,但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后就自然而然地有了一种“群体感”。
比如说话的时候, 他们会用“我们”和“他们”来区分遗失之地与极乐之国的人。
所以, 当自己人因为那可笑的原因被判了死刑抓走的时候, 尽管他们没有当面做点什么, 却在警员离开之后与附近的人对视了一眼, 眼底里写满了不服和叛逆。
关厌与戚望渊返回了住处,从这之后, 除了一日三餐外再也没有出过门。
就这样持续了整整三天,终于在这一天半夜, 她在等的人出现了。
当时关厌睡得正香, 忽然感觉喘不上气, 猛地一下惊醒过来, 就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在她床边弯着腰,一只手轻轻捏着她的鼻子。
她迅速抓住对方手腕扯开, 同时坐了起来按亮床头灯,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叫人起床的吗?还有,深更半夜闯进女性的房间,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阎忌又发出了他那标志性的愉悦低笑,轻轻开口说:“跟一只鬼谈礼貌?你们人类不是经常有人遇见鬼压床么?我可没上你的床哦。况且, 以我和你的关系, 就算我拿枕头捂住你的脸你也会原谅我的吧?对吗, 我的亲姐姐?”
关厌:“……”
她咳了声:“说吧,找我什么事?”
阎忌“呵呵”两声,笑得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不见外地在床尾坐了下来,关厌这时才注意到,他原本那两条只剩白骨的腿竟然是完好无损的,看起来与人类毫无差别。
他注意到她的视线,偏过头笑眯眯的说:“怎么,你家小白脸的腿不够好看吗?”
长发垂落在脸颊边,让他这副模样显得既慵懒又邪性十足。
关厌不屑:“非要比的话,你大概比得上零点五个他吧。”
阎忌:“……睁眼说瞎话。”
他也不是来跟她斗嘴的,敛了笑意,眉梢一扬:“你已经三天没动静了,想怎么样?”
关厌也学着他那样,眯起眼睛露出狐狸似的笑,装傻充愣道:“是你大半夜来打扰我睡觉,什么叫我想怎么样呢?”
他啧了声,终于妥协:“好吧,我承认我是利用了你们,但你们不也顺利拿到了三足乌的赐福之物?”
关厌冷哼:“光承认有什么用?根本一点诚意都没有。”
阎忌眼皮一跳:“……我可没屈吾那么多宝石送给你们,别打那种主意。”
“哦~”关厌拖长了尾音,一脸同情:“原来你这么穷啊?看来当鬼真的很不容易,居然比烛月还穷!”
烛月是真的穷,当初“订婚”都送的是一块异性绝对不可能喜欢的黑石头。
阎忌作为一直被压着的“万年老二”哪受得了这种对比,太阳穴跳了两下,最后还是没忍住,手掌一翻拿出了东西直接丢给关厌:“不要胡说八道,我比他们两个都富!”
他确实没有什么宝石,但其他东西可不少,尤其是钱。
所以他给了关厌一张签好名的空白支票。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应该也能变成一张道具吧。
关厌收好东西,才肯好好说正事:“说吧,该说的全说了。虽然是你千年老狐狸,但最好别跟我这儿玩聊斋,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们。”
阎忌还从来没被人类用这种态度对待过,心里竟然冒出了一股淡淡的委屈。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换作是他被人如此利用,再看到对方出现在眼前态度也不会好的。
他撩了撩头发,身体想要向旁边斜靠过去,可那边什么都没有,于是他打了个响指,变出一块长方形靠枕。
然后身体一斜,懒懒散散地靠在那里,才开口问:“你相信命吗?”
关厌:“……”
这种台词好像在哪里听过,桥边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