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房东带着一大串钥匙叮叮当当地出来了,让四人跟着他走。
唯一的空房就在一楼,走廊尽头右侧那间。
这公寓的布局有点奇怪,上楼的楼梯不在大门口,而是在最里面,也就是他们这间房旁边。
走廊尽头的墙壁上有个小窗口,投射进来一小块光线。
房东打开门,一阵陈年老灰顿时飘了起来,在那块小小的光线中像无数飘飞的虫子。
离得最近的龙恩被呛得大咳,扇着手抱怨道:“这什么鬼地方啊,这么脏怎么住人啊!”
房东进门按了玄关处的开关,屋内电灯闪了闪又灭了。
他连续按了几次,灯泡终于亮了起来。
从门外可以看见屋子里有最基础的简单家具,但无一例外都很脏,地上还有一些不知道摆了多久的垃圾。
房东抖了抖钥匙串,慢吞吞地说:“一个月三百块,不用付押金,每个月收一次租,现在就给钱,你们谁付?”
卫雍已经摸出了钱,数出三张:“我来吧。”
房东把钱揣进兜里,才把钥匙取下来:“一把给你们,一把我留着,你们要是不够用就自己出去配啊。”
卫雍接下钥匙,问:“住在这里有没有什么规矩呢?”
“别干坏事就行啦。”房东有点不耐烦,摆了摆手就转身走了。
关厌叫住他:“那我们平常吃饭怎么解决呢?”
房东顿住脚步,回头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她:“你们自己不会去买菜做饭吗?街对面就是菜市啦。你们这些房客可真是麻烦。”
这时大家才明白,为什么房租只需要三百,但四个人口袋里都有几百块。
房东走后,他们进客厅仔细看了下房内的情况,只觉得一阵头疼。
任务要怎么完成还是一头雾水,就得先花大把时间整理房间。
他们四个人一起用了大半天才差不多收拾干净。
期间楼上传来了香喷喷的饭菜香味,还有人跑动和大声说话的动静,像是有小孩。
好不容易收拾完,大家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卫雍去洗了手,出来说:“你们两个女孩儿休息一下吧,我和龙恩去买些吃的回来。”
原本已经瘫在椅子上的龙恩闻言也站了起来:“行,赶紧的吧,早去早回早休息!”
二人离开之后不久,陈燕起身说:“厨房有热得快,我烧点开水,一会儿大家好喝。”
她走进厨房,弯腰去拿放在案台下面的水壶。
红色水壶上贴着大朵的牡丹花,特别具有年代感。
陈燕的目光从壶身上扫过,随即一愣。
“啊——”
客厅里的关厌忽然听见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她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立刻奔向厨房,同时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燕已经跌坐在地上,水壶倒在她身边。
她的目光惊恐地盯着原本放水壶的案台下方,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那里:“那……那里有、有好大一团头发!”
有头发不是特别恐怖的事情,但如果前提是她们不久之前才把整个屋子都打扫过一遍呢?
关厌快速绕到她身边,一边扶她起来一边看向案台下方,只见一团黑漆漆的头发静静的躺在那里。
“出什么事了?”
忽然间,一道缓慢怪异的问话声从客厅传来。
在诡异的气氛烘托下,再加上关厌称号加成,胆小的陈燕吓得又一次尖叫出声。
随后她才反应过来,那是房东的声音。
紧接着,房东走向厨房,那张阴沉的脸出现在门口:“什么事啊,叫得这么大声,不要影响别的房客啊。”
关厌把陈燕往客厅里面扶,同时平静地说道:“我们刚刚已经打扫过了,现在这里却出现了一团头发。”
房东的眉毛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口中道:“一团头发而已,要不要吓成这样啊?你们到客厅等着。”
他说完,却转身走向了外面,不知去干什么。
关厌见陈燕吓得脸色煞白,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便陪她坐在了客厅里。
片刻,房东去而复返,手里握着一根枯树枝——看样子是刚从公寓外面的绿化带里掰下来的。
他越过二人,走向了厨房里。
关厌拍拍陈燕的肩,示意她留在客厅,自己则跟着去了厨房。
她看见秃头房东走向案台,弯下腰,用树枝挑起一团头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关厌,一边走向卫生间,一边慢慢吞吞地说:“这里以前是开发廊的,人家搬走了,假发没带走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说话间,他已经走进卫生间,将头发扔到蹲坑内,打开旁边悬挂的水管冲了下去。
然而……
关厌清楚地看见,被他用树枝挑起来的那团头发,分明是染成红色的卷发。
可她和陈燕在案台下方看见的,却是一团黑色的直发。
她不动声色地问房东:“这树枝是什么树的?”
房东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边出门边缓缓的说:“就是外面掰的桃树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