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蒂玛乌斯!”派蒙艰难地从食物中探出头来,一眼就看到了老熟人蒂玛乌斯。
她和荧经常借用蒙德城喷泉旁的那个炼金台,跟蒂玛乌斯碰到过很多面,交谈也是常事,已经比较熟悉了。
“蒂玛乌斯,你怎么在这里啊,这里不是阿贝多的营地吗?”派蒙好奇地问道。
“诶?我竟然没和你们说过吗?阿贝多先生是我的老师。”蒂玛乌斯走到营地里,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我在外面走了好久,可冷死了。”
他随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了两本笔记,又坐到炼金炉旁,细细打量了一会儿。
“蒂玛乌斯,来烤烤火吧!”派蒙歪着头道。
“不用,炼金炉旁边可比你们那里暖和。”蒂玛乌斯回头笑看她一眼,然后打开手中的笔记,对着炼金炉里尚没有完全拿走的原材料认真分析起来。
派蒙继续对着先前阿贝多烹饪的美食发力,荧则好奇地走到了蒂玛乌斯身边。
对方低头看着手中的笔记,神情严肃而认真,或许是受这种对方这种态度感染,荧居然觉得蒂玛乌斯和大多数人相比没什么区别的面容也变得英俊了几分。
她和蒂玛乌斯有点交情,也粗通一点炼金术,但是考虑到对方可能是在研究他的师傅阿贝多交给他的研究命题,她没过多打扰,转而打量起眼前的炼金炉来。
“诶,你们怎么都在?”营地外面又响起阿贝多的声音来。
“蒂玛乌斯”挑了挑眉,荧的角度特殊,没有看见。
“阿贝多,你明明才出去,居然这么快就已经研究出结果了吗?”派蒙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食物,腾得一下飞了上来。
蒂玛乌斯也随之抬头,看着阿贝多露出笑容。
“老师,你回来啦。”他说,听语气似乎很欢快的样子。
哦豁。“蒂玛乌斯”——闻音在心里哼笑了一声。
果不其然,想要浑水摸鱼的不止她一个,阿贝多恐怕也想不到,他才离开几分钟,就已经有人顶着他学生的脸甚至是他本人的脸又摸回了营地。
那个刚刚进来的“阿贝多”的脖颈上,赫然是一片空白。
派蒙和荧显然没发觉什么异常,这也对,毕竟没人会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认真盯着对方的脖子看,除非是像闻音一样,某种程度算是半个先知——
“好巧,你也在。”“阿贝多”神色中带了一丝意外,倒也不算紧张,更没有翻车,自然地接下了“蒂玛乌斯”的话。
不过他显然没有看出闻音的身份,眼瞳深处尚还带着一丝清澈的愚蠢。
于是,现在的情况就是,闻音知道所有人的身份,但是没人知道她的身份,真的阿贝多有可能凭借对蒂玛乌斯的了解发现异常,但是——他现在不在。
闻音,通吃全局。
她做出一副困惑的样子,说道:“老师,我有几处不太懂。”然后递出手中的炼金笔记,向“阿贝多”指了指其中几处。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询问的内容和阿贝多的上一个实验有关,那是有关深渊的实验。
而无论是真假阿贝多还是杜林,他们都是莱茵多特——那位来自坎瑞亚的炼金术师的造物,他们不可能对深渊没有研究。
闻音目光紧盯着“阿贝多”的脸,看上去像是一个认真而好学的学生。
“阿贝多”面色骤变。他看了那份笔记一会儿,却突然出声问她,眼底一片冷厉的光:“你看的懂这份笔记?”
他还隐藏了一句话没说。
他的兄弟,居然会让人看这份笔记?这两兄弟一个两个都怎么回事,杜林也是阿贝多也是,莱茵多特造他们的时候难道没给他们造脑子吗?!
“阿贝多”气得脑袋疼。
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口敷衍道:“这是关于一种神秘力量表现形式的具象化研究——关于这力量究竟对生物的身体有哪些影响。”
他说的含糊,自然认为眼前这个阿贝多的笨学生大概率听不懂,却不成想对方目光灼灼地继续盯着他,目光里像是泛着一点古怪的热情。
那目光看上去平平无奇,不知为何,让阿贝少的背后一寒,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
“我大概能看得出来,这份研究主要是以丘丘人为研究对象,还考虑了破损的寒天之钉作为控制变量,但是对于最后的结论,我觉得有些突兀,跟前面的研究逻辑并不契合——”阿贝少眼前,“蒂玛乌斯”侃侃而谈。
他们身旁,派蒙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团蚊香。
她在天上晃了晃,差点没一头栽下去。
“旅行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每个字我都认得,但怎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荧把她抱在怀里,看看一边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两个身影,安慰派蒙道:“可能是炼金术师之间的密语吧,听不懂也不是派蒙的问题。”因为我也听不懂。
未来将名震七国的旅行者,和她最好的伙伴派蒙——在这片雪山中,第一次知道做文盲是什么滋味。
*
十分钟后,闻音站在原地,颇有些遗憾地看着阿贝少“落荒而逃”的身影。
她指尖勾了勾那份研究笔记,划过略有些粗糙的羊皮卷,歇下了直接将研究笔记拿走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