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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琉璃界也就是他们如今所处的这方世界。仙族无法用真身降临琉璃界,是被这方小世界的法则约束所致,故而,苍梧才需要借用池川白的肉身来替自己办一些特定的事。

他十六年前之所以哄着柳月姬在琉璃界种下棎木屠杀天下修士,正是为了解决这一问题。

琉璃界中生灵太多,而每日所产出的灵气又有限,不足以支撑渡劫期以上的修士在此生存,便会被强行将他们“清除”,这也就是世人所皆知的渡劫,是谓“飞升”的真相。

往来渡劫者无非两种下场。

或是被天雷劈成一捧劫灰,又或是依靠自身强大的力量冲破空间的束缚,飞升去了琉璃界外的世界——天界。

可若能将琉璃界中的生灵杀到只余十之一二,那么,便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届时,仙族亦可在此长久生存。

苍梧打得便是这个主意。

他要屠尽琉璃界中所有修士,创造出第二个适合仙族生存的空间。简而言之,便是他要掠夺琉璃界,为仙族所用。

谢砚之当日之所以未能飞升去仙界,的确是因为池川白暗中联系身处仙界的苍梧,堵住了飞往仙界的大门所致。

除此以外,也与琉璃界中近十年来战乱不断,死了无数生灵,以至让灵气变得格外充裕脱不了干系。

否则,当琉璃界中灵气供给不足时,仍会降下天雷来清除谢砚之这一异类,直至他消失为止。

而池川白之所谓会被苍梧挑中,只因他对谢砚之的恨意早已刻骨入髓。

柳南歌或许会因谢砚之而背叛苍梧,池川白却不会,只要颜嫣仍存活于世,他与谢砚之便永远都会站在对立面。

就像柳南歌永远都不会与颜嫣和解,男人的嫉妒心同样可怕。

柳南歌与池川白又恰好因立场不同而看不对眼,刚好能相互制衡。

他们永远也不会有合作的那天。

苍梧从千万修士中挑中他们二人,可谓是深谙驭人之道。

被柳南歌戳中痛处的池川白瞬间变脸,正要出言反击,便听见破庙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想必是颜嫣醒了。

他与柳南歌好歹也在苍梧手底下共事了数十年,二人十分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开始配合对方,在颜嫣眼皮子底下演戏。

只闻柳南歌骤然拔高嗓音喊道:“池川白?你是如何找来这里的?”

池川白人狠话不多,与她假戏真做,一剑刺去,险些削断柳南歌手臂。

剑光重影中,柳南歌闷哼一声,捂着流血不止的右臂,狠狠剜他一眼,半真半假地放着狠话:“你给我等着,总有一日我定会让你十倍还回来!”

柳南歌说完便跑,并未在此处多做停留,既因伤得略重需及时处理伤口,又怕多说多错,会被颜嫣发现端倪。

她与池川白早就结下了梁子。

也不怕多添这一笔,总之,假以时日,她定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颜嫣扶着墙,跌跌撞撞走出破庙时,只看见一地尚未干透的血迹,与正在拭剑的池川白。

她目光涣散,步履蹒跚,太阳穴仍在突突跳动,整个人犹如大病初愈般苍白,衬得她颈子上那圈指印愈发鲜红夺目。

池川白目光在她苍白的面颊与鲜红的脖颈上来回扫视,心中略有些难受,只因他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连忙收起剑,想去搀扶颜嫣。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池川白手僵在半空,略有些怔忡。

旋即,调整好情绪,转身,对颜嫣笑了笑:“阿颜,你醒了?”

颜嫣没接话,用一种微妙的眼神打量他。这一眼蕴含太多信息,恍惚间,池川白还以为她看穿了自己的伪装。

可颜嫣什么都没说,以最快的速度收回目光,盯着自己鞋尖发呆,仿佛那一眼只是池川白凭空生出的错觉。

池川白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做。

若想瞒过谢砚之的眼睛,所设之局必不能有太重的痕迹,正因如此,苍梧并未告知池川白自己的计划。

一切都该以最自然的方向去发展,方能不被发现破绽。

池川白犹自纠结着,该不该在此刻将颜嫣送回哀牢山。

原本平静的空气一阵阵扭曲,谢砚之徒手撕裂空间,骤然出现。

本还摇摆不定的池川白顿时有了主意,此时还不宜与谢砚之正面对上,将来颜嫣自会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念及此,池川白不再犹豫,启动苍梧赐下的破空锥,消失在此地。

此刻的谢砚之眼中只看得见颜嫣,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将颜嫣揉入怀里,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颜嫣躲避不及,索性就这么让他抱着。

她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

无数段本不该属于她的记忆在脑海中横冲直撞,前世今生交织成一片,乱到她无暇再去想别的事。

她闭了闭眼,轻推谢砚之的肩,从所未有的疲倦:“我累了,想回家。”

纵是什么都没做,谢砚之亦能感受到颜嫣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对他的抵触。

他不知颜嫣为何会这样。

勉力扯了扯唇角:“好,我们现在就回家。”纵是再不舍,也该以最快的速度放开她。

颜嫣没再看他,颇有些急切地问。

“为何只有你一人来?锦羿呢?他在哪儿?”

那抹勉力被挤出的笑霎时僵在唇畔,谢砚之眸光暗了暗,嗓音似火燎过般干涩:“他在哀牢山上。”

说完这话,他又低头去看颜嫣。

想从她口中听到一句夸赞亦或者是关心的话语。

为了找她,他不断撕裂空间,几乎耗尽了身上所有灵力,衣裳也破了,发冠也歪了,她不可能没发现。

她至少也该问问他是如何找过来的,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漠视他。

可她从始至终都没问过一句。

明明他们昨晚才交心,他以为她至少该把他当做朋友来看待了……

他不懂为何会变成这样。

转瞬之间,他脑海中掠过无数种猜想,不论哪一种,都令人胆战心惊。

他甚至想过,颜嫣是否已然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可她眼中并未流露出半点恨意,只是淡漠与疏远,仿佛根本不认识他这个人。

回到哀牢山,锦羿像个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与颜嫣说了许多话。

颜嫣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整个人神思恍惚,着实听不进他在说什么,索性闭门谢客,将他赶了出去。

关门的那个瞬间,她看见谢砚之立于不远处的月桂树下,遥遥望着自己,却不敢上前。

说不清是种怎样的感觉。

颜嫣莫名觉得烦躁,“哐”地一声把门关上,摊开四肢平躺在床上,整理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事。

前世的一切,犹如梦境般恍然。

她捂着胸口盯着房顶的横梁发呆,感受着自己平稳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

“砰砰砰——”

是生机勃勃活着的感觉,与前世截然不同。

她空洞的眼眸逐渐聚起光。

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拿出传讯玉简,绘入一个熟悉的符纹。

隔了好半晌,玉简那端的声音方才响起,是把平静的女声。

“你是谁?为何会有我的传讯符文?”

隔了一世,再听这个声音,颜嫣心中那种微妙的不真实终于消散。

她缓声道:“阿笙,是我,我已提前化形,而今身在哀牢山,还遇上了谢砚之。”

“这些年来我过得很好,今日传讯给你,是想让你替我毁掉那缕爱魄。”

“我不后悔,也绝不回头。”

周笙生听着玉简那端传来的声音,愣了很久很久……

那年颜嫣被谢砚之囚于栖梧宫,她一心想助颜嫣逃出囚笼,颜嫣怕将他们四人拖下水,果断拒绝了她的帮助。

并蘸着水在桌上写下三个字。

——「抽爱魄。」

是了。

颜嫣没有爱魄,实乃她亲手所为。

如果你所爱之人对你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你既无法摆脱他,又做不到放任自己再次爱上他,你会怎么做?

颜嫣的选择是拔情绝爱。

她宁愿谁都不爱,也绝不要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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