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是块木头◎
长公主面上呆愣片刻,下意识问:“你是随着子修来的?”
昭虞点头惊讶:“您是江府的人?”
在江砚白身边呆了几个月,昭虞也摸清了些他的脾气,若非亲近之人定不会唤他的字。
面前这位,瞧着面相,许是江砚白的姐姐或者嫂嫂?
长公主眯了眯眼,掂量着回道:“算是吧。”
马厩里的马夫还在卖力地修蹄子,昭虞这会儿倒是顾不得看他了,朝着长公主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那夫人对江府的族规可有耳闻?”
这位夫人瞧着应当比马夫知道的多些。
“什么族规?”
昭虞声音更低了,“听说江家儿郎若是毁了人家清白,就必得将人娶进门,否则便会被乱棍打死,可是真的?”
长公主:……
她根本不用深想,只用头发丝猜便知晓这话是谁说的!
“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我、我就问问……”昭虞嘴上说的随意,眼中却满是希冀:“您可否告诉我,这规矩是真是假?”
长公主抬头看向昭虞身后,墙角处,她那儿子双手合十对着自己拜了又拜,一副不值钱的模样。
她轻挑眉头,盯着昭虞耳边垂着的小髻手指发痒,捻了捻指尖扬起唇角:“不错,是有这个规矩。”
子修……眼光是有些随她的。
昭虞瞬间怔住:“竟、竟是真的?”
她感觉脑袋里乱糟糟的,不由呢喃,“那梦里的都是假的?”
正走来的江砚白闻言额角一跳,立马开口:“昭昭。”
昭虞看到他愣了愣,随后又开心起来,既然梦到的都是假的,那她不就不欠江砚白的命了?
既然江砚白不会死,她还报的哪门子恩,拍的他哪门子马屁?
她要回扬州!现在就走!
昭虞小跑上前:“大人!我要回扬州!”
江砚白:?
他瞬间垮了脸看向长公主:“娘,你和昭昭说什么了?”
长公主:……
昭虞:???
她嘴角微抽,回过头小心翼翼地试探,“长公主?”
长公主浅笑颔首,华贵端庄,“不必多礼。”
昭虞脚下一软,江砚白顺势将人搂到怀里,低声哄着:“昭昭忘了我昨日与你说的族规?你说要回扬州,可是准备吃干抹净不负责,甚至连尸都不打算给我收?”
昭虞觉得自己这会子的心情真是大起大落,是哦,她要是走了,江砚白可能会被打死。
只是瞬间,昭虞便想到了对策。
她仿若无意般推开江砚白,轻咳一声眉头轻拢:“江四郎挨得这么近做什么,我们二人虽是好友,但毕竟男女有别,须得避嫌才是。”
她只要不承认,谁能证明她和江砚白这样那样了?
幸好她方才对长公主自报家门时留了个心眼。
江砚白:……
大意了,没想到她想法竟如此跳脱。
长公主瞧着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模样,觉得颇有趣儿,浅笑道:“子修,前面要开宴了,虞姑娘既是你的……好友,你且先带她去赴宴。”
江砚白暗暗咬牙行礼:“儿子告退。”
说罢拉着昭虞就走,转眼就带着人回了自己院子。
他走得急,没看到不远处竹林后立着的身影。
嘉阳郡主盯着二人消失的地方,眸子里像淬了毒针,片刻沉沉发笑,阴狠又渗人:“那种地方出来的下贱之人,怎配来赴宴?”
“既然敢来,便好生受着吧。”
她转过身,面上挂的是得体的笑,仿佛方才的话不是出自她之口。
再说另一边,江砚白“砰”地一声关上门,低头看着小姑娘:“昭昭……”
昭虞低头绞着帕子不说话。
她也是为江砚白着想,以前想着名声和命比起来,当然是命更重要,随他回京或能救下他,是个好法子。如今得知梦是假的,他既不会死,那自己又何必强占了他的姻缘?
昭虞紧靠着门板,抬头启唇:“大人,长公主现在定以为我们是好友,你不用担心她会打死你的……”
江砚白冷笑:“你小聪明不少,却不知她早便知晓我们的关系了。”
昭虞张口还要说什么,江砚白又道:“江府里的人,都知道。”
昭虞睁大眼,呼吸窒了窒又想到一条明路:“自家人知晓……那就瞒着外人便是,只要不被旁人晓得,便对江府的名声无碍,可对?”
江砚白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咬牙一字一句道:“真难为你想这些法子,就这么不想嫁给我?”
昭虞低头咬着唇瓣不答。
半晌才又打破一地寂静:“大人,莫忘了我的身份。”
江砚白真想敲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我娶个媳妇还要看她什么身份?”
“自然是要的,龙配龙凤配凤,大人与我着实不相衬。我如今知晓大人确实是光明磊落,当日将我带回京也是因着族规一事,但大人日后自有好姻缘,那件事我都不介意,您也不必为此介怀。”
她说罢略带怨念地看了他一眼:“当日在扬州大人若与我道明缘由,如今倒也不必这般麻烦了……”
江砚白气得眼前发黑胸口直疼:“什么龙凤,说得都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