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芒第一反应就是挣脱他的狼爪:啊啊啊,狗男人没有羞耻心!
“你你你!”
望着少女白净耳垂那一闪而逝的绯色,贺泠霁从善如流地松手,很有礼貌地询问:“贺太太有其他好主意?”
灰蓝色眼瞳似笑非笑。
戏谑之意明显。
就知道!
他又在玩她!
不能输。
打嘴炮而已,谁怕谁呀!
少女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快走了两步。
踩在玉石质地的台阶上,一袭银色比月光还要夺目的裙摆摇曳生辉,含情的眼眸低垂,像极了居高临下、又天真无暇的月神下凡。
偏偏说出来的话却十足的勾人:“车震有什么意思呀~”
“仙女更喜欢——”
“野、震!”
清阑居多年来,终于迎来主人居住。
从正门到主院沿途,飞檐斗拱、雕廊花窗,图案多为植物花卉,古色古香中,又处处流露出华丽精美。
而这,仅仅是偶尔居住避暑之地。
贺泠霁名下这种类似的产业极多,皆是祖传下来,若非秦芒来渡城,他也不会过来。
守在这里的佣人们恨不得纷纷献上自己的拿手绝活,就怕以后他们不来了。
因此。
得知男女主人一同过来时,在管家的带领下,齐刷刷前去迎接。
一行人绕过亭子时。
管家刚准备打招呼:“欢——”迎先生、太太。
下一秒。
听到长得漂亮的女主人石破天惊的一句宣言。
野——野、震?
还是野、战?
等等。
好像是一个意思。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
一群‘没见过这么大世面’的人风化在原地。
秦芒原本得意于自己的反杀,见贺泠霁不回话了,双手环臂很是傲娇:“认输……”
余光瞥到不远处那群满脸呆滞的佣人们。
微启的红唇,迟钝地溢出尾音,“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秦芒脑子跟着炸了。
一跃而上。
纤细灵活的身子直接跳到贺泠霁怀里。
将脸一埋。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她的一世仙名,迟早要毁在贺泠霁这个狗男人身上。
呜呜!
礼服裙摆是高开叉的设计。
少女纤白细腿圈在男人修劲窄瘦的腰间,在黑暗中,更平添了几分迷离暧昧。
落在贺泠霁眼里。
她像是一只慌不择路的笨蛋小狮子。
掌心将裙摆给她压住。
从喉结发出一阵低沉笑音。
秦芒恨不得去咬他两口!
让他笑!
但还需要这个挡箭牌。
秦芒忍了,用拉长的鼻音,很小声很小声地提醒:“有人。”
贺泠霁泰然自若:“哦。”
视身后那群人如无物,反而淡定地掠过少女雪白鼻尖那颗可爱至极的小红痣。
秦芒强调:“很多、很多人!”
贺泠霁直接抱着她转身,“嗯。”
秦芒:“……”
埋脸、装死,一气呵成。
“先、先生?”
“欢迎您和太太回家。”
众人强迫自己不去看。
贺泠霁嗓音沉静,“都准备好了?”
管家:“一切准备好。”
“主院也已收拾出来。”
“太太会在这里住半个月,一切听她的吩咐。”
“是。”
都是贺家训练有序的佣人。平复下来最开始的震惊后,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无事发生。
内心纷纷感叹:年轻夫妻,真会玩。
管家表情却略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决定询问一下先生的。
主院有栋三层木质小楼。
沿着蔓延至门口的石板用得都是老青玉,
两侧种植了大片大片的蝴蝶兰,可以想象,若是开花时,会是怎么样的场景。
秦芒无心欣赏。
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
一直到临睡之前,秦芒都挎着一张小脸。
她洗澡慢。
等出来时,贺泠霁已经穿着深蓝色宽袖睡袍,懒懒地倚在床头等她,膝盖上放了一本古籍。
似是绘画方面的。
秦芒身上是与他同款的睡袍。
不过是浅一点的蓝色。
衣袖处绣着精美的蝴蝶兰纹样,是这里的绣娘亲手制作的,据说祖上曾是苏绣传人,如今专门为贺家人制作衣物。
秦芒瞥了他一眼,红唇嘟囔了句:“装模作样。”
随即抱起床头傲娇脸的小白狮,不正眼看罪魁祸首。
爬上床之后,就往外挤他,以最快的速度霸占了整个大床!
就差在床上劈个叉。
贺泠霁被挤到了床边边,他扣上书籍。
掀眸看来。
秦芒用玉白的小脚踹他一下,问:“看什么看?”
没等贺泠霁回答,她忽而想到什么似的。
哒哒哒下床,拿来身体乳,一把将书拿出来,把粉白色小罐子塞进男人掌心,理直气壮,“给我涂身体乳。”
贺泠霁垂首,望着被强行塞过来的小罐子。
沉吟几秒。
应了句:“好。”
秦芒趴在枕头上,指尖还戳着乖巧坐在旁边的小狮子。
微凉的护肤品落在蝴蝶骨之间。
几分钟后,秦芒舒服道:“手艺还行。”
昏黄灯光下,男人素来冰冷侧脸似是被镀上了一层温柔之色。
他不疾不徐地问:“今天,贺某在贺太太心里,上升了多少名次?”
秦芒被美色蛊了几秒,脑海中浮现出之前酒店偏厅,他突然出现的画面,红唇轻轻翘了一下,“原本是前三了,可惜某人……”
她艰难转身,伸出一只手,纤细如葱段的五根手指晃了晃,“目前勉勉强强第五。”
“同志仍需努力。”
果然。
还有人帮涂更轻松。
秦芒昏昏欲睡,力度适中。
决定以后贺泠霁只要在家,这个活儿就是他的了。
懒洋洋地轻哼了几声。
面对少女漂亮雪白的脊背,贺泠霁神色自若,平静地仿佛在看一尊精美的艺术品。
男人淡淡开口:“别叫了。”
秦芒正享受着难得得来自于贺总的涂护肤品服务呢。
扭头瞪他,眼眸带着困意:这都管?
贺泠霁对上她那双潋滟眸子:“再叫……”
薄唇溢出简单模糊的音节,“了。”
落在秦芒耳中:“!”
视线不自觉移动,随即呆滞了一下,眼睫眨了眨。
忽然缓缓笑了,一双含情眸上扬起弧度:“怪我喽?分明是贺总自制力不行。”
刻意拉长的语调,像是美人勾魂的靡靡之音。
贺泠霁替她完全抹匀后,极具性冷淡色彩的冷白指骨轻松盖上盖子,才慢条斯理说:“只有你叫,才管用。”
男人眼神幽静如神秘暗海,明明毫无波澜,偏生落在秦芒眼里,却似是有肆意熔岩翻涌而出,迅速占据了深海。
秦芒涂了身体乳的缘故,肌肤绸滑如最顶级的缎子,滑不溜秋的非常没有安全感。
……
秦芒有本能的危险意识。
然而贺泠霁在下一刻,似闲谈般在她耳畔低语:“刚才管家问我,需要提前将外面花园做好消毒工作吗?”
秦芒反应极快,蓦地僵住了秒:“……”
黑白分明的眸子陡然睁大,失声惊呼,“什么鬼?”
什么情况下才需要消毒,分明是管家把那句话当真了!
她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忘记这件丢脸的事儿!
贺泠霁薄唇磨着她鼻尖那颗小红痣,动作徐徐,“嗯?”
“贺太太,需要吗?”
秦芒挣扎的劲儿都没了。
面无表情地威胁:“你即将得到一具没有灵魂的充气娃娃。”
从偌大的起居室往外,撩开随风摇曳的轻纱帘帐,清晰可见同样极具历史古朴感栏杆,从这里,能清晰俯瞰大半个清阑居。
亭台楼阁,处处是景。
但是夜晚却寂静的有点可怕,若隐若现的地灯,如鬼火一样闪烁。
帘帐倒映出婀娜曼妙的影子。
下一刻。
独属于男人的修长指骨攥住了一只纤细手腕。
伴随着他噙笑温哑的嗓音:“娃娃可不会乱动。”
秦充气娃娃小狮子:呜~气气!
老老实实坐在枕边的小白狮玩偶,不知何时摇摇欲坠,最后咕噜噜,沿着真丝床单。
“吧嗒”。
一声轻响。
掉落在木质的地板上。
秦芒次日醒来时,贺泠霁早就不见了踪影。
古色古香的木质床头。
原本滚到床底的小白狮,此时也安安静静地坐在对面架子上望着她。
粉色鼻头贴了张洒金便签纸,保准秦芒一睁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字迹明显是贺泠霁的。
他平时大部分写的都是瘦金体,行云流水,不失风骨。
只是内容——
却让秦芒想把这玩意儿撕碎。
「秦小姐版本的充气娃娃,很有灵魂。」
秦芒找到手机,啪啪啪敲下一行字发过去:【你用这样清风朗月的字体,写什么充气娃娃,不觉得羞耻吗!?】
贺泠霁还未登机。
恰好回复。
哥哥:【昨夜的充气娃娃play令贺某情难自控,见谅。】
秦芒:“……”
手机一丢,躺倒在床上。
她就是太有原则太有羞耻心还有价值观,所以才总是输给那个恬不知耻的狗男人!
越看【哥哥】这个备注,秦芒越不顺眼。
冷着一张靡色艳艳的小脸。
将贺泠霁的备注改回了【贺穷穷】
等她拍完这部戏。
必须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妻心险恶!
看还敢不敢惹她!
……
阿童来接她的时候,秦芒看到了被傅鸳连夜喊来的孟庭。
表示大小姐她一个人看不了。
得两个经纪人。
并且傅姐决定,等这次回深城,她就准备招人。
就秦芒这个惹是生非的能力,必须四个助理才能看住了。
对此,秦芒原本是拒绝的。
然后被傅鸳一句话说服了:“你想想看,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反欺负回去,是不是得有一个人帮你递刀子,一个人在你打完人之后给你递消毒湿巾擦手,还得有一个拎包,一个放风?”
秦芒妥协了。
这么看,四个助理,确实必不可少。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此时。
孟庭他们一进清阑居,差点被震瞎狗眼。
上次这么震惊,还是环湖庄园那如同凡尔赛宫华丽建筑。
这次。
就跟进了古代某位受宠王公贵族的府邸一样。
结结实实地长见识了。
尤其外面蝴蝶兰已经开了,居然是淡淡的蓝色,黎明之下,如梦似幻,隐约可见尽头一簇色彩艳丽的小花。
“那是自己长出来的野花吗?”
阿童对花花草草并不是特别了解,但大片蓝色蝴蝶兰里,冒出来几簇格格不入的颜色。
让她强迫症犯了,下意识问了句。
带他们进门的管家笑道:“那是瓣莲兰花,它就喜欢开在这里,便没有移植。”
不就是一株兰花吗?
还它喜欢开在这里。
阿童眨巴着眼睛,有点不明白。
孟庭虽然也不明白瓣莲兰花是什么,但是他会搜索啊。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就这么一株长得跟野花似的小花,居然要——二百多万!
并且还极为罕见,有价无市。
管家认同颌首,解释:“这株也是当年老夫人的陪嫁之物,如今确实是不好买。”
“国内大概只有清阑居还养活了几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