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了泼洒进来的璀璨光华。
经过这几日观察。
贺泠霁确定了。
她在——
畏光。
‘太阳’怎么能畏惧太阳。
秦芒扭头对上贺泠霁的目光,皱起鼻尖,轻轻哼了声,雪白肌肤上的小红痣都跟着灵动起来。
还记着昨晚贺泠霁那句‘猪蹄仙女’的仇呢。
贺泠霁探身过来,握住她恢复纤细漂亮的小手,“还记仇?”
经过昨晚容怀宴连夜送来画了重点的书籍恶补,贺泠霁知道仙女前缀不能是猪蹄。
得纤纤玉指。
“记仇!”
秦芒从来不掩饰自己,说记仇就记仇,一点磕巴都不打。
贺泠霁从少女气鼓鼓的脸蛋移到她身后被薄纱蒙住了光芒的烈日:
“想坐直升机吗?”
秦芒眼睛亮了亮,刚要点头。
忽而想到什么似的,摇摇头,一副娇气模样,“太热了。”
“才不去。”
贺泠霁垂眸看她眨动的眼睫,还往右边瞥。
写着心虚。
“畏光?”
“畏火?”
男人沿着她指尖,越过绸滑的睡袍袖子,最后掌心覆在她肩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对上他那双清透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秦芒顿时炸毛了,“我又没被疯狗咬,怎么可能怕这些!”
“我要去吃饭了。”
然后又要跑。
下一刻。
被贺泠霁圈住了细腰,像是抱宝宝那样的姿势,单臂抱着她往浴室走去。
在秦芒挣扎时。
他慢悠悠道:“再动,我伤口挣开了。”
秦芒身子僵住:“!”
明知道自己腿上有伤,还抱她!
对方伤患,不能动手,她只好动嘴:“放开我,我不去!”
“你去。”
“我不去。”
“开直升机而已。”
“又不是让你开着去摘太阳?”
秦芒眼看着来强的不行,纤细手臂环住男人脖颈,开始趴在他肩膀上哭唧唧,“我有阴影,我怕怕。”
“老公,不要。”
原本还是假哭,哭着哭着就变成了真哭。
解决阴影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它,并且……打败它。
而不是逃避。
尤其是秦芒这种情况,畏光,畏火。
难不成以后都不出门了。
她自己能接受得了吗?
所以,秦芒走不出这一步,贺泠霁就牵着她、抱着她走出去。
一直到出门。
穿着身极具设计感的连体工装短裤的秦芒,挎着一张小脸,怏怏不乐,像极了叛逆少女。
贺泠霁亲自撑开一柄黑色大伞往下压了压,为她挡住太阳,“人体燃烧得600度以上,现在40度,别怕?”
秦芒白了他一眼。
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如那日的玫瑰火星落下。
嘴硬道:“我才没有怕。”
既然被发现了。
秦芒明目张胆地蜷缩在贺泠霁怀里,发烫手心贴着男人微微浸透着凉意的手臂,才稍稍有点安全感。
这时她看到有园林工人带着工具进进出出。
有些奇怪:“这是在干嘛?”
环湖庄园里的贵重树植花草众多,每个花圃都有专人打理,分工明确,怎么突然涌进来这么多人。
秦芒还是第一次看到。
知道他们搬着苍劲古老的海棠树,秦芒才反应过来,“这两棵树不挺好看的吗?干嘛要搬走?”
贺泠霁云淡风轻道:“以物换物。”
秦芒:“换了什么?”
贺泠霁:“书、知识。”
秦芒没话说了。
知识可是无价之宝。
搬就搬了吧,反正家里缺什么都不缺花草树木。
“空出来那么一大片地,准备种什么?”
秦芒想起一出是一出,兴致勃勃道,“要不咱们种荔枝树吧。”
旁边管家有点为难。
环湖庄园的格局,是国内风水大师亲自来改过设计的,尤其是树木,也不是随随便便,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即便要移植新的,也得问过大师才行。
管家本以为先生会阻止太太。
谁知。
贺泠霁随口道:“行。”
“你的地盘,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现在就去!”秦芒拐了个弯儿,就要往西府海棠那边空地走去。
知道她的小心思。
贺泠霁气定神闲握着她的指尖,拉回怀里,“荔枝树得移植。”
秦芒逃跑无效。
只要继续恹恹地去开直升机。
原本真以为贺泠霁要带她去‘摘太阳’。
谁知——
等他们登上人工假山。
那架巨大的直升机似是低空盘旋。
又高又酷。
若是之前,秦芒早就忙不迭地爬进去玩儿了。
现在干巴巴站着。
贺泠霁收了伞。
冰凉指骨捏着她溢出一层薄汗的后颈,动作轻柔,带着安抚,“不起飞。”
而后贺泠霁接过管家送上来专业的拍摄设备,慢条斯理:“只是给贺某肤白貌美、身娇体软的女明星太太拍几张直升机大片罢了。”
秦芒见他举起设备,条件反射地控制表情,拿出最美的仪态:“……”
满脑子都是:本盛世美颜女明星,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绝对都不能被拍到任何丑照!
贺泠霁看着镜头里自然放松的漂亮少女,薄唇含笑,按下快门。
秦芒才反应过来:
阿呜喵!
狗东西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