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曾和朕说过了很多次, 百姓为国之根本,需要善待,怎么能如这般低贱对待呢?”褚息和含笑解释, 漂亮的眉眼荡出温和。
宫人井然有序地进来, 沉默着将方才被腰斩的两截, 如今还没有死透的人拖下去。
血迹也很快被清理了。
褚息和挑着精致的眉眼,目光环顾四周,嘴角噙着笑,接过宫人递过来的手帕净手。
“哦,对了,除了这些方法,可还有旁的?”他轻声地问着。
金殿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隐约还有血腥味飘荡, 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回应。
这些人胆小不讲话,所以褚息和随手指了一人:“左都御史你来,你且告诉朕,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被指的那人颤抖着出列,俯甸着身子,不敢抬头。
他向来最会的便是通过言语判断,然后讨好人, 所以凭借着方才观见的颤抖着开了口。
“回陛下,臣认为帝后所言甚对, 虽是流民那也是昭阳子民, 不如施以粥棚,修葺房屋纳在洛河京, 以此来为帝后积福分?”讲完之后他心中满是忐忑, 抖着等自己的结局。
忽闻头上年轻帝王笑了, 然后抚掌大笑,欢喜地道了一个字。
“赏!”
左都御史这样才松了一口气,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跟着陪笑。
一人这般行事,后面的人见后都效仿着。
以至于本应该是处理政务的话,全部都带上了后宫中未曾见过的褚月见,无一人敢正经议事,全是对她的赞美之词。
甚至有人还灵敏地发觉,就算是踩着帝王的头来夸赞,这位年轻暴戾的帝王都半分不会生气。
他似喜及了这般被众人认可的感觉,兀自沉迷在虚假的言论中无法自拔。
直到有粉衣宫人脚步慌张地跑到金殿上来,众人这才停下来了。
这是朝堂议事处,莫说后宫的宫人了,哪怕是身有官爵加身的人都不敢这样莽撞。
且她还无一人阻拦地跑了进来,这般更不符合常理了。
众人这般想着,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果然见到帝王乌木瞳孔闪着光,带着了和方才不一样的神情。
“陛、陛下,娘娘要见您……”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耳畔便卷起一阵风。
等回过神之后才发觉,那道身影已经走出了数丈之远,她起身赶忙跟上。
方才上早朝一会儿,帝王就洒血金殿,正事没有议论几句,所有的谈话全都用去夸人了。
之前本就是荒唐的朝议,眼下的荒唐更甚了,早朝上一半帝王直接离去了。
剩下的大臣相对望,然后皆从眼中看见了一样的神情。
昭阳亡已。
越过朱雀铜门,观赏莲池,最后才走到昭阳殿。
褚息和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一路急促地走到门口,却在即将推开这扇朱红门时犹豫了。
他忽然有些不敢进去了,担忧见到她充满恨意的双眼和惨白的脸色。
上次失控将她逼成那般,他这才一直迟迟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现在虽然对她突然找自己心中有欢愉,可是更多的还是踌躇。
可他真的很想她,哪怕是不敢面对,犹豫半响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屋里弥漫着美人香,闻之令人只觉得酥入骨髓。
褚息和走进去后,一眼便看见懒洋洋倚在摇椅上,正闭眼假寐的人。
她许是刚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梳妆,乌黑的发如绸缎般散落着。
他走进去是有声响的,但是躺在那处的人却没有睁眼,小脸也好似比以往要消瘦一些了。
褚息和没有唤醒她,先是将地上散落的珍珠粉拾起,轻轻地搁置在妆案上。
这盒珍珠粉是他专门留给她的,知晓她喜好美色,不管是旁人的,还是自己的都是爱到极致。
可现在她连仪容都不爱打理了。
褚息和感觉眼眶有些酸涨,轻轻地脱了鞋袜才上了干净的毯上,走到她的身旁跪地而坐。
他将头放在她的膝盖上,然后静静等着她醒来。
殿里的香太浓郁了。
褚月见已经很久没有使过力气了,每日被人当木偶一样摆弄,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而且她现在每日都好想奉时雪,想到心口空荡荡的,磅礴的思念让人根本无力抵御。
她睁眼便看见趴在自己腿上的少年,漂亮的面容一眼便能产生惊艳,但她心中毫无波动,抬手推了推他。
褚息和顺从地支起身,以仰视的姿势乖乖跪坐着,乌木黑的眸装满了眼前的人。
他眼神微闪,腻人的称呼直接就宣之于口了:“月儿。”
对他忽然的开口,还有唇齿间都是亲昵的柔情,褚月见听后只觉得喉咙一紧。
她现在有句话梗在喉咙,憋得有些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吐出来,因为骂他与骂自己无异。
“你闭嘴吧。”
褚月见憋了半响,还是决定放弃了那句话,缓缓地换了一句话:“别当畜生了,当个正常人。”
她勉强提起手,神情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对褚息和已经完全提不起生气的情绪了。
因为不管她做什么落在他眼中,都是能将他带上高.潮的欢愉。
又被骂了。
褚息和也不在意,反而笑意蔓延上眉梢,脸上的颜色越渐秾丽,不知觉带上了勾人之色。
她连骂人都这般好看。
褚息和仰头看着眼前的人,知道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可心跳依旧在悄然地加快。
她的千百面都能使他为之着迷。
不知道他的隐蔽心思,褚月见懒洋洋地睨视了一眼身旁的人,见他面上泛起古怪的红潮,颦了颦眉。
“将殿中的迷香换了,我快被熏死了。”她面无表情地道。
每日不是安神汤药,便是满殿的迷香,任谁都受不了。
“那……月儿会跑吗?”褚息和闻言扬了眉,神情缱绻地问着。
每听到褚息和念出这个称呼,褚月见的心便会不受控制地抖一抖,甚至对他后面的话,都没有了任何感觉。
“你要不要正常一点?”她努力真诚地给出建议,眼中却露着明显的嫌恶。
看着她眼中的厌恶,褚息和扬起的眉落了下来,乖乖地坐在一旁。
他的神情显得有些空洞,语调也轻了起来:“为何陈衍让能唤你褚褚?”而我不能?
因为他没有这样变态。
褚月见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显然她说什么话,眼前的褚息和都会不听了,从他做出这样的行为,便注定回不到以前了。
褚息和太执拗了,近乎病态的偏执。
“罢了,你想怎么唤就唤吧。”褚月见敛眉抿唇,反正他也未曾将她当作过姐姐。
方才褚月见不让他唤,褚息和就偏想要这样,但现在见她神情失落的模样,又忍不住软了心肠。
褚息和妥协了,伸出修长的手指蜷起她乌黑的发。
“姐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语气带着少年亲昵的轻哄。
“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过得半分都不得劲儿。”褚月见察觉到了他的妥协,失落的神情没有消失,反而越渐低落了。
果然褚息和听了她的话顿住了,松开了缠绕在指尖的发丝。
“那姐姐会跑吗?”他弯眼看着眼前的人,乌黑的眼眸沉得毫无生气,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
“跑?”褚月见闻言抬起明媚的眼眸,里面泛着烟雨般的雾蒙。
她似乎对褚息和的话产生了疑惑,带着不可置信地反问:“这里是我家,我为何要跑?况且……”
说到这里褚月见话音停顿了一下,挑眼看着身旁的漂亮少年,他眼中因为接下来的话,似提前带着细碎跳跃的光。
褚月见敛下眼中的漠然,语气轻柔:“阿和可是姐姐的夫婿呢,我能跑到哪里去?”语气无不是轻讽。
分明眼前的人眼中藏着冷漠,嘴角扬着轻讽,褚息和却恍若未闻。
他因为这样的话,而下眼睑出泛着潮红,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好。”他欢喜地应下了褚月见的话。
因为这句话,他敢得寸进尺了,将头靠在她的膝盖上,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眼前的人他怎么都看不够,甚至想要将人嵌入身体中,走任何地方都随身携带着。
还想同她欢爱……
“啪——”
一掌软乎乎地拍下来,将褚息和眼中的迷离打散了。
看着眼前双眼泛情的少年,褚月见实在是忍不住了,手比脑子的反应都快,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一巴掌已经下去了。
看着他逐渐委屈的表情,褚月见胡乱找着话题,想将他的注意转移出方才那巴掌中。
“奉时雪的妹妹呢?带过来给我解闷吧。”她张口下意识就是奉时雪。
说起这个,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奉时雪那所谓的妹妹,甚至都不知道妹妹叫什么名字。
褚息和闻言委屈的表情变得隐约有些阴郁,将头一转埋进她的双膝上,闷声闷气地开口。
“不知道。”
方才还说他是夫君,现在却当着夫君的面问着旁人。
强烈的妒意冲击着褚息和的本就脆弱的心,张口便隔着布料咬着她的大腿。
他本是想要泄愤,可只要想到这是姐姐的腿,便忍不住了,隔着轻薄的裙摆吻了起来,动作缠绵而又隐约带着引诱。
“啪——”
褚月见一脸麻木地将手狠狠地放在他的脸上,将他越渐过分的动作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