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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奉时雪出门还锁门?

“下来吧。”带着微冷的声线响起, 干净得似林间清澈的泉水。

褚月见视线从死状惨烈倒下的身影上移开,掀眸见着眼前一袭雪白的奉时雪。

他越过地上那人已经失去呼吸的尸体,手中提着尚在滴血剑, 眉眼怠倦着懒意, 好似方才并非是他杀的人, 带着闲庭漫步般行至窗前。

褚月见呼吸缓慢地看着他,心跳如雷,而奉时雪仰头与她冷静对视。

那风光霁月的脸上带着暗藏诡谲的杀意,还没有消散,他正朝着她伸出自己尚未沾血的手,骨节根根分明,形状修长漂亮。

褚月见还处于茫然的状态, 没有料到奉时雪会出现在这里, 不仅如此他还救了自己。

任她如何来想,此刻都好似生在一场诡异的幻梦中。

奉时雪伸着手至僵硬,迟迟不见她将自己的手递过来,忽地垂眸瞧去。

观见她坐在上面带着隐约的紧张,双手紧紧地扣在窗沿上,淡粉的指尖那血色褪去。

所以……这是认为,他比方才那人还要恐怖吗?

这个念头突兀地升起, 奉时雪神色恹恹地蜷曲着指尖,目光掠过, 定格在她的裙摆上。

方才换上的干净裙摆已经染上了肮脏的血, 就连她那张白皙的脸上也一样,上面都是染着秾艳的颜色。

脏了。

不过就算是脏了, 那也是至纯的血欲融合在了一起。

窗沿上的人不动, 他沉默着主动上前, 伸手将坐在窗前发愣的人抱了下来。

她表现得也乖乖的,任由他抱着,甚至还抬手主动环着他的脖颈。

这一幕让奉时雪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褚月见。

褚月见也不知为何,方才还觉得他是从炼狱中爬起来的恶鬼,但当他上前碰到自己时,却觉得方才的那都是错觉,心生了几分亲近之意。

她想要一直这样抱着他,然后……义无反顾的爱他。

情绪来得太快了,转瞬即逝,褚月见眼中闪过茫然,顷刻恢复原本的模样。

此处的房间太过于简陋了,奉时雪环顾四周后,神情漠然地将人抱着往外行去。

褚月见扬眉诧异,她发觉奉时雪胆子很大,竟然光明正大的行在这里,也不怕被人发现。

还是说他已经和这里的人达成了某些协议?

对于褚月见眸中的惊奇,奉时雪并未解释,觉得她脸上的血分外碍眼,抬手将人按在自己怀中。

褚月见本来是想要挣扎的,但转念一想自己身上有血,而奉时雪身上却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出于某种隐蔽的心思,褚月见停止自己的挣扎,乖巧地将脸贴近他的胸膛。

褚月见感受着苍劲有力的心跳,暗自脸上染的血一道沾染到了他的身上。

她让他跟着一起脏。

察觉到怀中人的小动作,奉时雪未作任何阻拦动作,放任她这样的小动作。

越过水渠连环桥,一路都没有任何的人,顺利走进了装潢尚好的院子。

广陵王在某些方面做得还是不错,譬如他想要和自己合作,可以拉下脸皮演戏套近乎。

总之是什么方法丢人,便用什么方法,就连房间也是安排的最好的。

奉时雪走进去之后将褚月见放在矮案上,转身打开一旁的衣柜,里面摆放的都是崭新干净的男子衣袍。

他扫过这一排衣袍,眼底闪过一丝厌弃。

不想褚月见穿这些不知名的男袍,但现在也别无他法,随意选了一件月白正青色长衫。

当奉时雪转头之际,瞧见褚月见已经跳下了矮案,正四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然后转过身眼中带着不悦。

“这人太过分了,竟然把我关在破烂的柴房,而你却能住在这么风雅的房间。”

她言语中不是对此次惨遭横祸的不满,而是不满被人差别对待了,还感觉受到了被轻视般的不可置信。

奉时雪轻嗯一声,上前将衣袍放在一旁,对着她缓声道:“染血的换下吧。”

褚月见眨了眨眼看着奉时雪,这人现在和方才判若两人,好像是她做的梦一样。

其实方才不可置信的不满都是装的,褚月见可不认为被抓来的人,能住这么好的地方。

除非他是和这里的主人,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但这样光明正大的丝毫不掩饰,褚月见有些拿不准奉时雪是什么意思。

她不怕自己对他产生怀疑?

不过这也并非是什么大事,奉时雪年后大约就要推翻褚氏了,到时候她也能回去了。

这般想着,褚月见本应该是高兴的,但不知为何心间愁绪环绕上了。

为了掩盖这样莫名的情绪,她强行忍下,抬起头,弯着月牙眼故意地道:“我不会。”

听见她的话奉时雪眉心一动,掀眸扫过她的脸,并没有说什么。

褚月见用的这个并不是一个好理由,方才在外面裁衣铺的时候,她都还能自己换衣,如今便不能了?

褚月见也不管自己这话有多牵强,很突然忽然就升起了想要欺负他的感觉。

也许是方才见到他竟然会来救自己,而给的她一种莫名错觉,反正欺负他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也有可能是因为反应过来,自己好似马上就完成任务回去了。

褚月见觉得自己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她的腰窝靠在矮案上,一身染着的血已经干了,血腥味很浓。

但她不着急,歪头看着奉时雪弯眼笑着。

奉时雪立在原地冷静看她,似神龛屹立在风雪中被肆意欺辱却不动的神祗。

他不动褚月见也同样,瞪着无辜的眼与他对望。

“我手受伤了,没有办法自己换衣裳,不如你帮我吧。”语气忽然变得十分的轻柔,似裹着蜜汁。

比瞪眼,褚月见自然是比不过奉时雪,整个人光是立在那里,冒着的寒气都能迫使人眨眼,想要辨别真伪。

所以褚月见也不坚持了,直接全盘托出自己的意思。

为了表示自己说所的没有错,褚月见还挽起了自己的袖口,满脸无辜地将手伸过去:“你看。”

奉时雪的目光顺着她的脸一路往下,定格在伸到自己面前白皙手腕上,上面一片光滑,肤泽细腻泛着柔光。

这样的手腕若是他稍微用点力气,这纤细的手腕就会断裂,或者是留下显眼的红印。

褚月见露出显得无害的梨涡,整暇以待地看着奉时雪,见他眸光都没有动过一寸,反而盯着自己的手看。

手腕有什么好看的?

褚月见好奇地垂下眼,方才发现自己原来拿错了手,她受伤的手是另外一只。

若是再不拿到奉时雪眼前,已此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那伤口就该要愈合了。

这样想着,褚月见快速地将衣袖拉下遮住,将另外的手伸出来放在奉时雪的面前。

她弯着明媚的月牙眼道:“看吧,我就说……哎?”

话还没有说完,褚月见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眸中的情绪散去,转变成诧异。

她将放在奉时雪面前的手收回来,放在自己的面前,仔细地端详着手腕突然出现的东西。

纤细白皙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凸起来了一块,像是黄豆粒,里面好像还有东西。

褚月见好奇地伸出收按了一下,然后那凸起来的一块便快速地瘫软下去,然后涌至其他处。

见此场景褚月见的面色顿时一变,带着掩耳盗铃的意味,高高地举着自己的手,好似这样这手便不是自己的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她慌乱不止,面色转变至苍白,水眸乱颤,下意识求助般望向一旁的奉时雪。

她方才看清了,手腕的皮肉里有个活物。

奉时雪目光微动,沉默着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掌心带着冰凉舒服的寒气,她手腕乱窜的东西忽然停下来。

这个东西停了下来,褚月见终于感觉到好受了,被方才吓得眼泪婆娑地看着一旁的奉时雪。

奉时雪则半敛着浓密的鸦羽眼睫,眉骨上的那一点红秾艳,似染上了慈悲的冷漠怜悯,分外割裂。

“这是什么鬼东西?”褚月见方才的嚣张瞬间消失了,只剩下了软和的温顺。

语言中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发现,正在下意识的依赖和信任,也殊不知自己信任的,究竟是鬼还是人。

无辜的她被人种下烙印。

奉时雪遮住了眼中的翻涌的情绪,抬眸看着惊慌失措的人,向来克制的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了。

“是蛊。”他语调缓慢。

奉时雪的话落下,褚月见的面色骤然一变,蛊这个东西略有耳闻过,大多数是能控制人的行动作为。

褚月见忽然想起来了,方才自己假装昏迷的时候,是察觉过自己被什么东西咬过。

不过当时并未在意,只当是地上脏,所以自己被什么虫咬了,没有想到竟然是蛊虫这样的阴晦之物。

不知自己身上的这种是属于哪一类的。

“你知道这个东西怎么弄出来吗?”褚月见脸上挂上了勉强的笑。

她猜想奉时雪既然能一眼看出来,自己手上的东西是什么,肯定是有所了解的。

奉时雪挑眼瞧去,将她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纳入眼底,依赖,信任,都是最令人怦然心动的情绪。

他握着手腕的手指微不可见地抚过,里面藏着的蛊虫也一样,正在讨好地抬头蹭了他。

奉时雪见此场景,眼中难得荡出了一丝笑意。

弄进身体的东西,怎么可以随意弄出来呢?

褚月见满心都是手腕里面的东西,没有在意手腕上的触觉,眼含着骥息看眼前的人。

“有。”奉时雪轻声回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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