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喷溅的血花染红了我半只右手。
然而……这个结果并不是我要的。
在棺材钉即将戳进杜春娥身体的时候,三叔身子往前凑,挡在了我和杜春娥中间,这一棺材钉没有刺到杜春娥,而是扎进了他的右肩胛。
“三叔!你躲开,不要拦着我!”
“嘿嘿,你小子,又……又肯叫我三叔了,刚才喊陈文仁不是喊的很带劲吗?”
三叔回过头来,很努力的对我笑了一下。
“长生,三叔……有时候也觉得你是我亲儿子。三叔不想害你,你,快走吧。”
“不行!我要杀了她,给爷爷和村子里的人报仇!”
我咬牙切齿的说着,可是手上的棺材钉却再次因为手指僵硬掉在了地上。
“听话!她是你三婶儿!你三婶儿之前受到那样的对待,回来报仇也是应该的。听话,快走吧!”
“不可能!”
“长生,别倔了,我快制不住她了,只要我松手她就自由了,到时候你们谁也走不了!”
“可是……她根本就是在骗你!”
“嘿嘿……都这个时候了,还……重要吗?我,乐意被她骗。”
惨笑中,黄豆粒大小的汗珠子不停地从三叔脑门上冒出。
显然,他真的很吃力。
“走了又怎么样?陈老三,你还能坚持多久,别说他们找不到出村的路,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杀光了这村子里的人,我可以很轻松到外面去找他,他还是要死的!”
该说不说的,杜春娥真的有点不识好歹啊。
“路,我相信长生能找到。至于出去……春娥,我是不会让你出去的。我会和你一起留在村子里,永远都不离开……”
说话的功夫,一抹鲜血从三叔的鼻孔里淌了出来,紧接着,他的眼角、耳孔、嘴角都开始有鲜血溢出。
显然,三叔引发了一些之前布置好阵法之类的东西。
而这阵法消耗极大,他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好多鬼,好多鬼啊!蛐蛐!快跑!蛐蛐!”
不远处,陈赖子尖叫着从一个小院里跑出来直奔水磨坊而去。
紧接着,就看到两个活尸摇摇晃晃从院里走出。
显然,陈赖子是被活尸撵出来的,而这也代表着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陈……赖子,别乱跑!”
我努力朝陈赖子喊了一声。
虽然三叔守在这里,似乎证实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的就是死门方位,可是我并不认为直接跑出去就能出村。
否则之前杜春娥也不会说“他们找不到出村的路”了。
然而陈赖子在跑到距离水磨坊还有十来米的时候突然停下,蹲在地上抠了起来。
还没等我想明白,一块青石板就被脑门上青筋直冒的陈赖子给硬掀了起来。
然后丫的就跳了下去,激起了一片水声。
等等,水声?
蛐蛐!
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蛐蛐到底是什么意思。
逃出去的生路根本就不是什么蛐蛐,而是渠!水渠!
这水磨坊下面是有一条暗渠的。
后来因为地下水减少,渠水断流,磨坊才荒废掉的。
这是二叔的布置吗?
原来如此!
过了忘川河就是阴曹地府。
水本身就有分阴阳的作用。
西南坤宫位是死门,但是有水的话,就有了浑水摸鱼混淆阴阳的可能。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指的便是这个吧。
而且……三叔恐水。
二叔在布置的时候可能连三叔都给算到里面了。
“唉,谁抓我!我去,这玩意儿啥时候过来的!”
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刘安泰的声音,回头一看,他被一个活尸扑倒在距离我四五米远的地上,正在拼命和想要咬他的活尸掰扯。
我妈见状,急忙冲过去把一颗棺材钉捅进了活尸的眼窝,然后就甩着手在那里尖叫了起来。
没办法,她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被眼珠子的内容物喷一手的感觉,实在是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