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昨晚,福生说山体崩塌,车上的人全死了。
他那会儿是鬼,虽然鬼话未必可信,但或许这是背后黑手,又或者那会杜家姑娘早已谋划好的呢?
想到这,我悄摸摸的往福生望去。
他斜靠在车壁上,一动不动似乎睡的很死,我在其他村民的白眼中,硬挤了过去,同时暗暗摸了一下手中的龟壳。
这枚龟壳对阴邪之气有很强的感应,我试了试,很奇怪,龟壳上并没有凝结出水气。
看来福生并没有其他的邪灵附体,那么很可能是被人赶上来的。
又或者,鬼并不在这车厢内。
“福生,听说你舅在镇上……”
我故意找了个话茬子,扒拉福生的肩膀。
福生的肩膀很硬,脖子下边还有一块块的斑痕,是尸斑。
这车上没有鬼,又或者这只鬼很厉害,龟壳根本探查不出来。
“福生!”
我准备一把放倒福生,让大伙知道车上多了一个死人。
“你干嘛呢,人家在睡觉,你左扒拉右扒拉的,搞什么名堂。”周疤子一把扣住了我的手,冷冷问道。
我是有把子力气的,哪曾想这瘦的跟猴的家伙,力气竟大的惊人。
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挣脱开来。
我揉着手腕,死死盯着周疤子那张狰狞、丑陋的脸,他与我对视着,那绿豆大的瞳孔里,光芒阴森的吓人。
“那……那是谁?”
我突然面色一变,看向一旁。
周疤子下意识的跟着往旁边一瞅,趁着这机会,我一脚踢翻了福生。
噗通!
福生头一歪,软趴趴的倒了下来。
我就还不信,大伙儿眼都是瞎的,这都看不出来。
“大伙儿,福生……”
我刚要喊福生已经死了,这车有问题,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气氛有些不对劲。
车斗里边太安静了,除了山间野鸟哀鸣与呼呼的风声,大伙儿似乎有那么一阵,连个响都不带有的。
不对!
要知道上车前,他们还一个个叽叽歪歪的,这会儿咋没声了呢。
我慢慢的转过头,看着乡亲们那一张张冰冷、无神的面孔,然后目光一点点的往下移去,在那些被我大意忽略,藏在大包小包间的脚丫子印入了眼帘。
他们每个人的脚上,竟然都穿着一双血红色的绣花鞋!
是李胡子穿的同款。
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在弥漫,我一摸龟壳,上面透着一层浓密的水渍,这是阴邪大盛之兆。
我瞬间如同跌入了地狱,浑身毛孔都竖了起来。
他们很可能已经死了!
车斗里全是鬼!
阴气太盛,阴阳失衡,鬼居然敢在正午直接出来作祟,他们叽歪,其实是在麻痹我。
我已经掉入了鬼窝。
该死!
我暗吸了一口气,得益于昨晚的杀鬼经历,我不至于慌的失去了分寸。
这车内至少还有活人。
周疤子、陈二狗!
关键周疤子是周家人,他这般护着福生,搞不好就是杜春娥的帮凶。
不过,是不是,我可以看看这人。
周疤子正盯着福生软在一旁的尸体发呆,我给他使了个眼神。
他顺着我的目光往那些人看去,瞬间那绿豆般的眸子内,只剩下无尽的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