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淋着雨一起往前走。
……
……
舒棠在路上教了人鱼要怎么用通讯器,怎么开关机、怎么充电,怎么打开软件。
回到禁地,他们两个都觉得像是回到了家。
因为回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舒棠洗了个澡就去睡觉了。
结果盖上被子的时候,舒棠发现人鱼在看通讯器,蓝色的光打在人鱼精致的侧脸上,看上去很专注。
舒棠晚上爬起来喝水的时候,发现人鱼的通讯器还是亮着的。
舒棠想想看自己高三放假得到了通讯器的使用权后,打了个一个月游戏的事情。
舒棠一边喝水一边想:这条鱼不会是染上网瘾了吧。
联邦的通讯器是有个人id的,所以购买的时候需要录入指纹,于是人鱼在通讯器上录入指纹后,账号就被激活了。
于是这天深夜,一个被尘封了十年的私人账号,突然间上线了。其实知道大首领私人账号的人并不多,也就几十万人。
一开始都是从前自由军的同僚、部下,但是秘密这种东西,总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于是几十万人都知道了这个“机密”的私人账号。
只是这个账号和拥有者一样,沉默寡言,从未有过任何动态。
直到这一天的深夜,这个id上线了。
他仍然没有发任何动态,只是突然关注了一个陌生的猫猫头账号。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
大首领被人家移除关注了。
事情是这样的。
第二天早上,舒棠打开了通讯器查看消息,发现一个陌生的账号关注了她。
这也没什么,但是那个账号一整夜的时间,查看了她的动态2000次。
舒棠十分害怕:这是哪个死变态。
于是她立马移除了对方的关注。
三秒后,对方再次关注了她。
舒棠再移除。
对方再关注。
对面的人鱼突然间安静了下来,朝着她嘶了嘶。
舒棠凑过去一看,立马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别的不认识的变态呢。
舒棠并不意外人鱼之前有账号,毕竟联邦为了方便管理,统一指纹id。只要人鱼从前注册过,录入指纹就可以找回账号。
舒棠倒是有点意外:“哎呀你怎么找到我的账号的?”
她凑过去看了看,原来通讯器会自动推送通讯录好友。
于是,人鱼就被推送了舒棠的账号动态。
舒棠很好奇地点开了人鱼的账号。
一看,竟然有几十万的粉丝。
舒棠震惊:“你以前怎么买这么多的粉?”
人鱼朝着她嘶了嘶,表示不知道。
舒棠的账号有一万多的粉丝,是她年少不懂事的时候花了两块钱买的。但是她以为自己买粉的数量已经很多了,没想到人鱼竟然买得比她的还要多。
舒棠非常的好奇,但是翻了一下动态,发现什么都没有。
而且他的账号头像是联邦自由军的标志,昵称也是一片空白。
舒棠感叹:“小玫瑰,你以前风格好高冷。”
人鱼对自己过去的账号并没有什么兴趣,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就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但是显然,人鱼非常喜欢看舒棠账号上的图片——
舒棠的账号上全是她精神体的自拍。
因为有特定的相机可以拍摄自己的精神体,于是很多人都喜欢在网上晒自己的照片。
舒棠也很喜欢,而且她每次拍照都给自己p图。
因为觉得自己的精神体有点圆润,猫脸太大。
每次都会被同学和亲戚留言:又胖了。
于是舒棠每次都会开瘦脸模式。
而且她认为自己的猫中有点短,她就会故意p长一点,这样看上去就比较威武一点。
于是里面会出现很多稀奇古怪的猫照。
人鱼觉得很有意思。
于是浏览了2000次。
舒棠问:“你说咱们俩要不要改个情侣网名?”
人鱼问情侣网名是什么?
舒棠就说:“和我们俩现在刷牙杯、牙刷一样。”
舒棠解释:“什么东西都成双成对,这样就表示我们是天生一对。”
她还和人鱼解释了一下“偶数”和“奇数”的概念。
人鱼甩了甩鱼尾。
决定日后去捕猎的时候,什么鱼都要抓两只。
弄死污染物的时候也不能一鱼尾拍死,要两尾巴。
因为用偶数的话,寓意很好。
解释完后,舒棠再说回了情侣网名的事,人鱼就表现出来了很大的兴趣。
他们俩开始讨论用哪一个称呼。
舒棠要叫人鱼“小鱼干”,但是人鱼立马就想起来了楼上晒着的咸鱼干;舒棠要叫罗密欧猫和朱丽叶鱼,但是谁是罗密欧这件事很有待商榷。
总之,最后,两个人各退一步。
舒棠的昵称变成了:小鱼干。
人鱼的昵称变成了:五块。
舒棠签名:便宜一点行不行?
人鱼签名:行。
滴,交易达成。
——大鱼也就被打包装进了舒棠的购物车里。
……
改完情侣名,两个人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因为舒棠开始教人鱼怎么打电话了,这件事成为了他们两个新的乐趣。
人鱼学得非常快。
舒棠在浴室洗澡时,通讯器响了起来。
舒棠一接电话:“嘶嘶嘶——”
舒棠心想:这么近,打什么电话?
于是,她一边抱怨,一边在浴室里面和人鱼隔着一堵墙打了20分钟电话。
舒棠在楼上挂衣服,通讯器响了起来,电话:“嘶嘶嘶——”
舒棠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人鱼,心想:哎呀,这不是一嗓子的事情么。
然后,他们两个人又聊了半个小时。
人鱼非常喜欢这个功能。
人鱼捕猎完,从海里出来,又给舒棠打电话。
舒棠在楼上看电视:“哎呀哎呀,好了好了,知道你回来了。”
但是隔了五分钟还没有看见鱼。
舒棠立马打电话过去:
“哎呀,你怎么这么慢呢,快点天气预报要开始了!”
他们两个相距不超过五十米,只要大声一点就能听见对方的声音,但是还是乐此不疲地给对方打电话。
晚上,舒棠和人鱼在海边烤扇贝。
海风轻轻地吹拂,身边人鱼靠在礁石上,懒洋洋地甩着鱼尾,偶尔低头看她一眼。
气氛非常好。
突然间,舒棠打电话问人鱼:“小玫瑰,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接吻了?”
电话和身后同时传来了一声“好”。
于是她回过头,亲吻了那只高大的怪物。
他们交换了一个很绵长的吻。
然后接着烤扇贝。
烤着烤着,舒棠突然间想起来:
“小玫瑰,我们俩认识加起来,好像还没有半年时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好像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于是这只怪物就停了下来,低头注视着她的侧脸。
最后只是在海风中用一个低沉好听的“嗯”来回应她。
她以为人鱼也有一样的感觉。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在人鱼尚且不能理解爱情到底是什么之时,就已认识到了它不平等的本质。
人鱼不认为“祝延”是自己。
于是,这只怪物认为自己的生命是从苏醒那天开始的。
从苏醒到现在,一共是九个月的短暂生命。
而舒棠的存在占据了“他”生命的六个月。
四舍五入。
她就是“他”整个生命的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