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能出声!
律景之紧张极了,他紧紧握住温萦的手,害怕她发出声音。
小姑娘比他想的要坚强许多。
不管上面两个人贩子怎么哄骗,她都没有出声。
“红姐,你说那两个小崽子会不会摔倒,滚到山沟子里面去了?”男人偏细的嗓子声音很尖锐,听上去让人十分不适。
红姐站在空地上,裹着大棉袄满脸阴沉:“要是真掉下去,肯定就在不远处,你下去找找!”
“行!”
男人说着就要往下跳,忽然不远处传来动静。
红姐喊住他,厉声说:“去那边看看!”
“两个小兔崽子跑不远的!今天非要把他们给逮回去,到时候看我怎么教训他们。竟然还敢跑。”男人阴狠的话令人头皮发麻。
温萦害怕的直发抖。
她紧紧握住律景之的手,两个小家伙相互取暖,谁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操!什么东西都没有!”
没多久,那两人又回来了。
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的没有一句好话:“我从这边跳下去看看,我就不相信还找不到他们两个了!”
红姐跟过来也往下面看:“仔细着点找。”
山里风大。
一阵大风刮过来,树叶子满天飞。
温萦和律景之的脸都被树叶子盖上。
他们听到旁边有人从上面跳下来,哗啦哗啦的扒拉树叶子。
“别找了,快上来,有人来了!”红姐忽然压低声音喊道。
男人不甘心,低声说:“怕什么?到时候就跟人家咱们是来打猎的。”
“你要是不上来我就自己走了。”红姐说着,故意跑起来,听着脚步声已经跑远了。
男人就在下面喊:“我上来了,红姐,你等等我!”
紧接着,温萦听到男人也走远了。
她刚想动,手被律景之死死的按住,律景之在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头顶上再次传来说话声。
男人的声音阴冷的像条毒蛇:“红姐,那两个小兔崽子肯定不在这儿,要是在这儿听到咱们俩走,肯定早就爬出来了。”
“继续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俩!”红姐干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小崽子能从她手里逃出去的。
话落,脚步渐行渐远。
温萦和律景之都惊出一身冷汗。
他俩没想到刚刚真的是陷阱。
这次他们更是不敢动,害怕又是故意诈他们两个。
到最后,他们俩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温萦是被冻醒的。
她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
那对男女也不知道在不在。
温萦没有轻举妄动,她偷偷观察,等了好久也没听到有任何声音,才敢偷偷的去叫律景之。
她偷偷地扒拉开树叶子,看到律景之的脸红的像是正月十五挂在院子的红灯笼,顿时慌了。
之前她在梦里看到过,哥哥生病的时候脸就是这样的。
芝芝会死的!
温萦又急又怕,却不敢哭。
“芝芝,你快醒醒!你不能睡着,会死的!”
“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不能死!”
要不是芝芝,她肯定会被那俩人贩子抓回去的。
她要救芝芝!
温萦从树叶子里爬起来,朝着山谷中间的小溪跑去。山里的树叶子都是杨树叶子和松树针,根本没有大叶子。
她用手也捧不了多少水回去。
温萦撕破自己的小裙子,把布料打湿,然后捧着往回走。
她人小,站不稳,摔倒好几次,才捧着湿布料回来。
温萦学着梦里,哥哥自救时的样子,给律景之擦额头擦手心。擦完之后又费劲地把律景之背起来,拖着他顺着小溪往山下走。
唯一的小伙伴又昏迷,快要死了。
温萦很害怕。
她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打气。
“萦萦不怕,萦萦一定要带芝芝去找哥哥!”
“萦萦要勇敢,不怕困难!”
大黑山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费劲地背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昏迷不醒的孩子,艰难地在山谷里走着。
腐烂的叶子下面全都是乱石。
她脚下没踩好,朝着旁边摔倒。
“芝芝!”
温萦慌张的爬起来,检查律景之有没有受伤。她有用吃奶的劲儿,把律景之继续背起来。因为使了很大力气,脏兮兮的小脸憋的通红。
“萦萦一定能救芝芝的!”
“哥哥还在等着萦萦,萦萦不能放弃!”
可是真的要没力气了。
温萦爬起来,胡乱的擦了把脸,把布条重新打湿,给律景之擦擦手心。最后把布条重新绑在律景之的额头上。
她坐在律景之旁边,啃着凉馒头,喝着小溪水。
溪水是山泉水。
哥哥说,喝山泉水是不闹肚子的。
温萦啃完最后半个凉馒头,看着露出脚趾的布鞋,把脚趾头往回缩了缩。
这是奶奶给她做的鞋,奶奶看到她的鞋子破了,肯定要骂她是个赔钱货。
她想奶奶了。
奶奶就是骂她,她也觉得那样的日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