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
从赵熠开蒙之始, 日子便过得飞快。
最初开蒙只是学礼教和规矩,宫里头只有两位皇子,赵旭还小, 故而师生一对一。
刚开始赵熠还是挺老实的,主要是对老师不熟, 后来跟他混熟了, 骨子里的淘气便压不住, 平日里连崔文熙都会吼他两嗓子, 更何况脾气古怪的夏文公。
那小子也委实讨人嫌,皮得要命, 竟然趁着夏文公打瞌睡时把他的胡须给剪掉了半边。老儿被他给气惨了, 拿着戒尺追着小子满书斋跑, 一老一小上演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此类事件层出不穷。
不过夏文公也是个犟种,从来不会在赵玥跟前告状,但打赵熠也是真的打, 不会因为他是皇长子就不敢罚。
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一晃就到赵旭被送进书斋来开蒙,兄弟俩都在夏文公手里受教, 彼时崔文熙的女学也已开办而成,招收了两批学员学艺。
孩子们步入学习的正轨, 女学也已摸着石头过河, 各方面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因赵熠比赵旭年长,故而现在夏文公已经在教他背《三字经》和认识简单的文字了。哪曾想赵熠死活背不全, 反倒是赵旭背得滚瓜烂熟,这一对比下来高下立分。
夏文公在绝望的同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 心情复杂, 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把赵旭叫到一旁, 小子虽然才三岁, 但语言表达能力非常清晰,基本能讲清楚一件完整的事件,并且还没赵熠那般淘气,性情沉静,着实是个小聪明。
之前陈平跟他说赵玥小时候聪慧过人,生的娃应该不会笨,他很是怀疑,现在看到赵旭,一下子就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平时教赵熠的时候赵旭也在边上,哪晓得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很叫夏文公意外。
为了考验赵旭是不是真有想象中那么聪明,夏文公开始跟他讲解《三字经》的核心含义,以及每句话所要表达的意思。
结果赵旭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赵家的智商没问题。
只需要讲解两遍,但凡夏文公考问一句,他几乎都能回答出含义。
这就不得了,三岁小儿才开蒙不但能把《三字经》背得滚瓜烂熟,且还能理解其中的含义,足见悟性极高。
再看赵熠,皇长子,未来的储君。
夏文公不禁露出绝望的表情。
最终在反复教了两月的《三字经》,赵熠还背不全后,夏文公彻底致郁了,他平时极少会跟赵玥告状,此刻也绷不住了,觉得赵熠的悟性很该引起帝后的注意。
这不,赵熠成功的引起了崔文熙的质疑。
她平日里也没怎么管他,一来后宫诸事需要她掌管,二来又在操劳女□□转,对两个娃几乎是放养的状态。
如今老师告上门来,不得不引起她的高度重视。
结果很遗憾,赵熠真的是个傻子。
崔文熙尽可能维持着慈母的形象,亲自考问赵熠《三字经》,他真的记忆力不太好,就那么一千多字,反反复复背顺口溜仍是不得要领。
反观老二,不但能倒背如流,且还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他们老赵家的智商应该是没问题的,崔文熙深信不疑。
不管她怎么嫌弃,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崽,耐心把《三字经》拆分一遍又一遍去教,结果很遗憾,没有半点长进。
晚上赵玥问她成果如何,崔文熙不禁有点绝望,说道:“淼淼奇蠢无比。”
这话赵玥不爱听,反驳道:“瞎说,他只是没开窍。”
崔文熙:“你说这孩子随了谁,阿瑛比他小,才开蒙就把《三字经》背得滚瓜烂熟了,甚至能解其意,淼淼却教了百十遍还不得要领。”
赵玥:“他应是贪玩去了,且把他唤来,我考问考问。”
崔文熙道:“芳凌,去把淼淼叫过来。”
另一边的老大和老二正在吃果子,听到乳母来说圣人唤老大过去要考问,老二看向老大道:“阿兄要挨打了。”
赵熠:“……”
他虽然在学问上不用功,在其他方面上却不笨,问乳母道:“嬷嬷,爹娘现在生气吗?”
乳母笑道:“没有生气,只是让淼淼过去问一问。”
赵旭一本正经道:“若阿兄答不出来挨了打,爹打你,你就去求阿娘护着,阿娘打你,就去求爹护着。”
赵熠发出灵魂拷问:“万一他们都要打我呢?”
赵旭:“……”
那就很惨了。
起初赵玥也像崔文熙那般自认为他能克制脾气,维持做慈父的形象,哪晓得问出火来后,赵玥跟他杠上了。
父子俩也是个犟种,在说到“丝与竹,乃八音”时,赵熠非要说是九音,把赵玥气得够呛。
崔文熙见他额上青筋暴起,怕他气出个好歹来,赶紧道:“今日就这样罢,孩子还小,二郎且消停些,莫要折腾他了。”
赵玥被气得暴跳,指着赵熠,想说什么,终是忍下了。
崔文熙怕他要动手揍人,赶紧让芳凌把崽子带下去,这才免除一场鸡飞狗跳。
赵玥委实被气着了,接连灌了两杯水压惊,说道:“奇蠢无比!奇蠢无比!”
崔文熙:“……”
见他确实被气惨了,索性命芳凌把老二找来哄哄。
赵旭当真讨人欢喜,但凡他考问一句,他就能答一句,且有条不紊。
方才赵玥被老大气得惨,现在心情要好得多了,因为看到老二,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更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这种想法是非常危险的。
被老二哄得开心了,崔文熙想着方才老大被训斥,心情肯定不好,于是放老二回去哄哄,别让老大芥蒂,影响到兄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