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灿星就好像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在陈确铮的身上,怎么也不肯下来。
“好好好,不下来,不下来。”陈确铮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夜风微凉,贺础安想让梁绪衡早点睡,可梁绪衡正饶有兴致地看着院子里这两对“欢喜冤家”在她面前上演情爱官司。
“我突然了北平的戏园子了,就是这桌上少了点儿生瓜子儿。”
贺础安微微一笑,在梁绪衡身旁坐下,两个人彼此依靠着,天上漫天繁星,地下蛙声蝉鸣。
“狐狸是怎么回事啊?他心里不是一直有楚青恬吗?这到了蒙自都快两个月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我也不知道,按理说狐狸的性子是一碗水看到底的,很好猜,可是他现在对楚青恬是怎么想的,我是真的看不透。他现在每天都很忙,整天泡在海关里面听课,休息时间就跟我和陈确铮一起忙活夜校的事情,跟我们一起去招生,晚上有的时候还代课,他把自己的生活满满当当的,我有时候也想问他为什么不对楚青恬展开行动,但我们男人不像你们女孩子,喜欢跟好友分享私密心事,感情的事情再好的兄弟总是不好过问的。怎么跟你说好呢?我觉得我好像知道一点儿,但又好像不知道,总之就是……哎呀,我也说不清!”
“那你好兄弟陈确铮呢?你看他之前对小灿星那个冷若冰霜的样子,现在怎么又变了?”
“他啊,这么说吧,我到现在都看不透他,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他,你问我他到底喜欢不喜欢廖灿星,我觉得他还是喜欢的,只不过他可能还有其他的顾虑。我猜他可能是还没有想清楚吧?说到这儿,你天天跟楚青恬一起朝夕相处,我倒是想问问你,她为什么骂狐狸是混蛋啊?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你的好兄弟陈确铮喜欢搞神秘,我的好姐妹楚青恬也是喜欢什么话都闷在心里,她要是不想说,你一辈子都问不出来!”
“你说这两对这么折腾,到头来能有个结果吗?”
梁绪衡听到这话转过头来看着贺础安。
“什么叫‘有个结果’?结婚生子?”
“那倒也不必,咱们如今也算是有了结果吧?”
“怎么就算有了结果,我又还没嫁给你呢!”
贺础安一听这话,瞬间有一些慌乱,梁绪衡见状就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我看他们就觉得太早跟你在一起了,有点后悔呢!应该再多考验你一下的。”
“你现在也可以考验我啊,凡是你让我做的事,我都会去做。”
“这也难怪,古往今来,历史书上记载的都是帝王将相,鲜少才子大多出现在话本儿里、戏台上。你们男子整日杀伐掠夺,谁又会去猜测女儿家的心事呢?”
“不是不愿猜,是猜不透,我最不会的就是猜女孩子的心思了。”
梁绪衡看到贺础安紧张的样子,噗嗤笑了出声。
“你知道吗?我的许多女同学都跟我打听陈确铮。平心而论,他这种神秘兮兮、捉摸不定的男子,就好像波涛诡谲的大海,总引得你想要扬帆入海,探险一番,女孩子往往对这种男子最没抵抗力了。”
贺础安看了梁绪衡一眼,又将目光垂下。
“我也不傻,确铮很受女同学的欢迎,我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梁绪衡察觉到贺础安情绪的低落,起身站到贺础安的对面,贺础安抬眼看她,目光追随者她蹲了下来,梁绪衡双手撑在膝前,仰头看她,月光映照在她清澈的眸子里,亮得让人心颤。
“怎么啦?吃醋啦?我说陈确铮像大海,可我偏偏不喜欢大海,我喜欢湖。群山环绕之中,万物静谧之地,虽不为人所知,却独自深邃碧绿,包纳千百条溪流,却波平如镜,默默滋养一方土地。我喜欢这样的湖,我喜欢这样的你。”
贺础安一时间眼眶有些发酸,那些溢美之词竟是他所爱之人用来形容他自己的,他觉得胸中有一股热流涌动,他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嘴,梁绪衡便欺身上前,吻住了他的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