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安吉忍痛侧过身体,努力把头靠近手铐。
这种大幅度的动作顿时让断臂处的疼痛成倍增加。她的眼眶止不住地流出生理泪水,却没有因此放弃,而是继续一点点地挪向那里。
在即将坚持不住的那瞬间,她终于成功用牙齿咬住了手铐的一侧,接着便整个上半身向后倒,用尽全身力气和利用身体的重量拼命把它往外拉。
12岁女孩的牙齿并没有那么坚固。在这种高强度的拉锯战中,安吉很快就感觉到牙齿开始有些松动,紧接着就感受到一阵自牙床传来的强烈剧痛——
那颗原本就有些晃动的虎牙掉在了她的嘴里。
这种并不意外的展开却让安吉气得想骂人:在这种节骨眼上,她竟然还要重温儿童换牙过程吗?!
本着“不能被这颗倒霉牙齿卡嗓子眼”的想法,安吉用舌头顶住这颗血腥味浓郁的小尖牙,试图把这位爷送出嘴巴,却又被那块紧咬在嘴里的铁手铐挡住了去路。
无奈之下,她只能咬着手铐,一边胆颤心惊地感受着其它几颗牙也开始松动起来,一边努力将嘴角往外咧,以此制造出空位并把那颗牙强行“送了出去”。
剧烈疼痛和高度紧张让她的额头沁出一层细汗,没过几秒,她就感觉到左边的大门牙好像也有点顶不住了。
安吉连忙用右边牙齿加重力道,试图帮那颗牙分担点“伤害”,但就在这时,她嘴里的手铐竟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
在牙齿和铁面刮蹭所发出的摩擦声中,这阵声响显得格外不同。安吉立刻振奋起来,甚至顾不上痛,发狠地用力一扯。
又一阵咔嚓声自手铐处传来。随着她坚持不懈地咬着拷环向外拽,这阵声音持续变大,手铐的宽度也在逐渐增加——
就是现在!
她忍不住在心里大喊一声,一鼓作气地将拷环拉伸至极限,同时右手五指并拢、用力往下一缩!
第一次并没有成功,但第二次她的手掌就已经脱出了一半,并且那颗大门牙也很不适时的掉了下来。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痛到眼泪直流,在心里骂骂咧咧的同时拼命转动卡在拷环里的右手。
在手掌最宽处通过手铐的瞬间,右手成功脱出拷环。
手铐落在石板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哐当声。这一刻,安吉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忙松嘴吐出那颗门牙,累得连连喘气。
口腔里满是血腥味和手铐上的怪异味道。安吉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吐出几口混着血丝的口水,接着才用右手艰难地支起上半身,坐着看向躺在不远处的伊瑟琳。
尽管她已经有了准备,但在看到实际画面时,她的心还是猛地颤了一下——
伊瑟琳的右臂也只剩下了一半,血肉模糊,并且还在轻微向外渗血。
从断面下方已经干涸的暗红血迹来看,她这条手已经断了有段时间了。
联想到塞萨尔之前说的那句“最后两只手来的真是容易”,安吉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些猜测——
她被砍断的左手和伊瑟琳的右手,大概率是被拿去做那个“线性生物的身体”了。
但是为什么要用不同人的各个部位拼凑出身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安吉想不明白,也没时间去想。伊瑟琳的脸色和嘴唇都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但胸口还有轻微起伏,应该是还活着,但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再这么流血下去,她们俩都会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