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许涟漪记忆中的苏德寿,完全是两幅模样。
可此时他毫无戒备地坐在躺椅上,目光遥望着远方,放下了一直端着的架子,看上去.似乎温和了许多,甚至就连五官都柔和了不少。
他看向许天歌,一瞬间,凌厉的气势又回来了,仿佛上一秒的柔和只是错觉。
昨日那个赌约,的确是她为了不想秦施再收到岑小琴和其他弟子的打压、欺辱才立下。
苏冷雁还想说什么,被柏青给打断了:“六师姐这么做,分明是没拿我当自己人!”
两人打开房门时,院子里已没有了许天歌的身影。
许天歌到时,正看到苏德寿坐在院中的躺椅上发呆。
苏德寿虽没有明说,但意思她全然明白。
但往往越是在乎的人,才越是舍不得让他吃亏。
苏冷雁迟疑了一会儿,道:“我不清楚我会不会,但五师姐肯定会。”
“那我问师姐,若是互换位置,你们会如此帮我吗?”
“那师父你可有办法?”许天歌试探性问道。
苏德寿这人,在许涟漪记忆中便是一副横眉竖眼的模样,再加上他平日里不好接近,跟谁都是他杀父仇人一样,是以常常会让人觉得他很凶,不怒自威。
苏德寿坐直身子,冷声道:“过来。”
“瞎说!我正是拿你当自己人所以才写欠条啊,若是别人,我拿了就拿了,便宜不占白不占。”
“咔嚓。”许天歌不小心踩断了树枝,将苏德寿惊醒过来。
苏德寿冷哼一声:“现在知道问我了?”
虽说她不会放任秦施不管,可说到底也是因为她,秦施才要承受如此大的压力。
“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她说。
许天歌只得走近,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弟子礼。
世人只知修仙后便是永生,可这天道万物,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长存不灭,他们生活的世界不能,他们也不能。
他别过脸,有些生气。
苏德寿倒没有继续指责她的问题,而是开导道:“好在秦施这孩子虽说自小受尽了磋磨,内心依旧保持良善,否则,为师还真怕你们师姐弟心中留下芥蒂。”
“秦施?”
如她所料,许天歌确实是被苏德寿给叫去了,依旧是用的隔空传音,将正在潜心修炼的许天歌吓了一跳。
看着她这副乖巧的模样,苏德寿的眼眸中带着笑意:“昨日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怎么不见了?”
“啊?”许天歌猛的抬头,见苏德寿不像是在生气,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咄咄逼人的是他们。”
对于生死,苏德寿早已看淡,只是在生命的最后时段,能使生活多变一些,也是挺好的。
再说了,年轻人,若是没点张狂气在身上,还叫什么年轻人?
他只是气他的徒弟一个两个的都藏着掖着,有事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这个做师父的,反而将他当作洪水猛兽般的存在。
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也是他这个做师父的失职。
这么一想,竟然也没那么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