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微轻轻叹息,寒风吹进领口,她不由提了提大氅的领子,悠悠道:“你叫我如何劝?我又以何身份去劝?知昂只会怪我多管闲事罢了。”
“怎么会?我兄长视郡主为知己,从前就是如此,郡主说一句能顶我母亲百句,只怕是郡主为了避嫌不愿见我兄长罢了。”曹瑞岑说着鼻头酸酸,眼泪滚落。
林星微一阵戚戚,坦然道:“的确是为了避嫌,与他也好,与我也罢,的确不易再私下见面,若是传出流言我们谁都当不起。”
曹瑞岑愤慨地看着她:“郡主从前我幺兄议亲时,和魏将军的流言没有断过,私下也多次和魏将军来往,为何如今换成我幺兄了,郡主就不敢见了?”
林星微的确说不上来原因,也许从前曹意大度不计较,也许魏明霁当时单身,也许那时的她心思还单纯没有多想。
现在魏明霁可没有那么大度,他那人占有欲极强,若是知道她私会外男,鬼知道会使出什么法子来惩罚她呢。
况且曹意身边那么多女人,若是联合起来对付她,她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应付。
她还有更大的私心,就是真的不愿再见曹意,因为他已不是从前的曹意。
诸般原因,林星微光想想后背就汗津津的,不论哪一条原因导致的后果她都承担不起。
是以好声道:“知昂接你回门时我和他说过话的,他比从前稳重成熟多了,所作所为都有自己的谋算,你让我劝导他什么呢?”
“难道我要对他说你不要娶这么多女人,你将你那些妾室都休了?你不要当上河郡郡丞了,回并州继续做功曹吧。这些话换你你说得出口吗?”
曹瑞岑没有说话,默默良久。
林星微将自己的手帕递给阿岑擦泪,道:“看吧,连你这个亲妹都说不出口的话,我一个外人如何去说?”
曹瑞岑握着手帕沉默片刻,轻声抽噎道:“的确是为难郡主了,我总是有各种担忧,总想着有人能助我幺兄走出困境,可细细想想,他蹚的泥潭太深,除非他自己能蹚过去,旁人都救不了他。”
林星微点了点头,走路都是靠自己的,被别人拖着走只会趔趄摔伤。
罗浮过来禀报道:“温公子和温州牧来了,夫人叫郡主和二公子过去作陪。”
林星微精神一紧,温林动作还真快,半月不到,就将舅父温睢从冀州请到都城来了。
阿岑擦了眼泪,提起精神道:“那郡主先去,我去给呈桉说一声,叫他快些过去。”
“多谢堂嫂。”
林星微和罗浮急急往侯府院中而去,又问道:“二叔父和大堂兄呢,差人去请了没有?”
罗浮道:“大公子去公干还没回来,二老爷已经在青松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