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微坐得笔直,眼眸看着茶案,朗声道:“上回事的确是我鲁莽了,我不该拉上阿岑妹妹,更不该让曹府诸多侍卫成为我的帮凶。若下回还有人欺负我挚爱至亲之人,我会独自去报复,必不会牵连旁人。”
“你……!”欧阳夫人险些没反应过来林星微说了什么。
“冉冉!”侯夫人的眼睛瞪圆了,当即斥责起来,“我同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吗?”
林星微拱手,恭敬道:“我没忘,两位长辈的教诲我一字一句全都听进去了。欧阳夫人,我和我母亲不同与您和阿岑妹妹,您和阿岑妹妹有曹大人和诸多兄长们维护,而我和我母亲却没人帮的了我们。”
“我母亲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她看似有强大的母族撑腰,可这些年她过得如此艰辛却从未恳求娘家人帮过一丝一毫,除了给知昂举官的事我母亲为了我的前程不得已才去求了皇后和我舅父,其他从未求过任何人。”
她喉头哽咽了,又道:“以前魏明霁手下的人骑马差点撞到我和阿岑,阿岑有父亲撑腰向魏明霁要说法,可我没有父亲为我撑腰,我母亲可以不顾后果去打断那人的腿,我母亲为了我不顾自己的声誉,做了这么多不情愿的事,而这些年我却什么都没为我母亲做过。”
“陈瑞暗中杀了我父亲,他女儿毁我婚姻,又对我多次不敬,上回并州路上还想杀我,害我义兄断腿,害得阿岑妹妹受惊吓、曹家护卫死伤诸多,即使有朝廷惩罚他们父女,我亦不会放过伤了我至亲的人!”
“为了我的父亲母亲,我也要出了这口恶气。欧阳夫人,是我连累了阿岑妹妹受罚,我向您和阿岑道歉,我做下的事我不会后悔。”
欧阳夫人睨了一眼眼圈发红的侯夫人,想要责备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缓了口气,轻声道:“郡主和侯夫人不是孤苦无一的人,虽没有了父亲夫君,却还是有诸多的亲友,此事要怪还得怪你!”
她看向侯夫人,气道:“平时太过心高气傲,这不想求人那不想求人,害得有宁郡主自己行事报复。你不想求人也就算了,可你不能让有宁郡主学你呀,要是有难处说出来,谁不会帮你?”
“你看看我,为了他们兄弟的前程,我求人求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背后他们要说什么便说去,我儿子们的前程最要紧。”
侯夫人勉强一笑,道:“是我的错,竟然不知道冉冉的心思,待以后嫁了人就有夫家替她撑腰了,我就不操那份心了。”
“这就对了!”欧阳夫人举盏以敬,“人情就是你来我往,要是太过生分便不好了。”
这紧张的气氛终于过去了,林星微松了口气,曹瑞岑咧了咧嘴,皆心下放松了。
欧阳夫人挑眉一笑,道:“这儿女都是前世讨债的,如今就得还。我家老大老二我不操心了,老三一直无所出,又说要纳妾,把三媳妇气得回了娘家,老四房中姬妾多,天天吵嘴起矛盾,搞得我烦不胜烦。”
“老五知昂更让人操心,一个并州州府竟然有二十几位功曹,忙的忙死,闲的闲死,我不想让知昂守着一个无人问津的功曹混吃混喝,是夫子给他请了,门客也给他招了,一番辛苦下来,终于干得有些名堂了。”
曹瑞岑曾经还让林星微将并州有二十几位功曹的事瞒着点,可欧阳夫人稍稍一打听便知道并州是什么情况了。
一个功曹请那么多人替他做事,林星微心中虽觉不妥,但也没说什么。
欧阳夫人面容欣慰,呷茶又道:“知昂现在得到州牧方大人的青睐,许多事都亲自指点他,听说州牧大人膝下有一子一女,一子年岁与知昂相当,一女年岁轻些,州牧大人还让知昂给介绍都城的郎君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