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站起身,依旧恭敬地给来人行了礼,朗声道:“魏将军!你我并非仇敌,怪我贪心,不该怀着从前的痴念觊觎阳翟军,你在陛下面前替我们父子说说好话,放我们父子一马,我们陈氏一族愿肝脑涂地报答将军。”
“陈瑞,你还没睡醒呢!”
魏明霁一声长长地阴笑,大步上前,挥剑抵在了陈瑞的脖子上,恨道:“为寻找密令珮,谋害滁王世子和南阳侯的罪证已经清晰明了,密令珮一拿到手就跑到陛下跟前讨要阳翟军,就算你从前是赵珵将军的部将,对阳翟军有特殊的感情,可涂绿山命案你又该怎么解释?你以为推卸给黄都尉就无事了吗?陛下认为种种迹象都表明颍川王父子意在谋反,罪在不赦!”
陈瑞发颤着后退了两步,可魏明霁步步紧逼,剑锋就离他的喉管只有半寸,只要魏明霁的手一抖,就能刺穿陈瑞的喉管。
陈瑞惧道:“魏明霁,这里是廷尉府,我就算是罪大恶极,也该由朝廷审判后再来处决,而不该由你在此动私刑!”
“不要!”陈溪南爬起来,抱住了魏明霁的腿,哭道:“求你不要杀我父亲,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喜欢上你,不然我父亲也不会利用你。”
魏明霁眸子里透出一股狠厉之光,霎时挥剑而下,划伤了陈溪南的手,陈溪南惊叫了一声,瞬间放开了魏明霁。
见他收剑入鞘,陈瑞终于放松深缓了一口气,不死心的道:“你已经收了我家的嫁妆,纳了溪南为妾,按照礼仪,你也该尊我一声岳父!”
魏明霁目光一转,看着他,冷冷地道:“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还未娶亲怎会纳妾?更别说太后孝期未过。我若是将你闺女身着嫁衣沿路截杀贵眷和朝廷命官的事禀报给陛下,你说你们父子会不会罪加一等啊?”
“魏明霁!”陈瑞狂吼,“你我无冤无仇,你何苦处心积虑害我!”
魏明霁目光冷冽,又道:“无冤无仇?我恨不得生啖你肉!十六年前,是你暗中勾结冀州刺史何峥致颍川城破,满城百姓被屠戮,赵珵将军被杀,三万阳翟军将士魂飘颍川城,现在的阳翟军是我上都府的劲旅,他们的父兄也曾是赵珵将军部下,我有责任替他们肃清十六年前的冤屈!”
“原来如此!”陈瑞恍然大悟,他捶了下闷闷地胸口,道:“可当时形势相逼,何峥举二十万大军侵犯颍川,在颍川之前,何峥已经占领大片城池土地,人人都在谋出路,颍川之祸不在我一人,你为何独独揪着我不放?”
魏明霁冷厉地说:“我何时只揪着你一个人了?我十岁来到都城,今年满打满算十年了,这十年中我杀了很多何峥余孽,包括当年和何峥有勾连的人。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何峥有关的人,挖出一个杀一个,杀一个!”
陈瑞两股战战兢兢,“赵珵将军殒命后,我已经后悔了。陆屹将军率军前来支援颍川,我与陆屹将军合力击退敌军,已然在颍川之乱中立下大功,这些年我对陛下忠心耿耿,并也想尽办法安抚照顾阳翟军死去将士的后人。”
“在上都府成立之初,我使尽全力支持将军你,所需马匹、粮草、军械、饷银,只要将军所需,我何时推诿过半分?我仰慕将军才华,更是想将小女嫁你,并将颍川城的守卫权作为嫁妆,我的苦心,将军为何不能懂呢?”
魏明霁哈哈一声长笑,笑声阴鸷,陈溪南抽噎着带着恐惧不解的目光看着阴笑的魏明霁。
笑声终停,魏明霁上前猛然揪住了陈瑞的衣领,恨声道:“你之所以看到陆将军后愿意合力御敌,是你当时已经知道何峥兵败,没有退路了!若何峥有一线生机,你还会同陆将军合力吗?”
陈瑞一惊,浑浊的眼神满是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