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南继续道:“涂绿山一案虽和我父亲无关,可到底还是连累了我父亲,我父亲说,只要魏明霁肯娶我,就将颍川作为陪嫁。”
她苦笑了一下,“我父亲原来还不知道魏明霁想要颍川,涂绿山一案后,我父亲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是以,不愿意同魏将军起龃龉,将颍川作为我的陪嫁送与魏明霁。”
林星微盯着她,怔怔片刻,昂首道:“让我猜猜魏明霁是怎么说的,他肯定说不需要作为陪嫁也能拿下颍川,是以拒绝了颍川王嫁女的要求。”
陈溪南楞神看着林星微,艳丽的口脂蠕动,“你怎会知道?魏明霁告诉你的?”
林星微哼笑,“那让我再猜猜颍川王是怎么想的,许亲看似是为了成全女儿的一番痴心,可到头来还是利用你的婚事为自己谋权。说什么将颍川作为陪嫁送给魏明霁,其实不过是换了一种手段拉拢魏明霁罢了!”
“颍川王自始至终觊觎的都是阳翟军,届时包含魏明霁在内,整个阳翟军都要听从颍川王的调遣。这是一张捕兽网,魏将军怎会看不明白。”
“对了,听说颍川王曾是颍川守军赵珵将军的部下,是否从那时起,就想着取代赵珵将军,霸占整个颍川城和阳翟军呢?”
陈溪南的神色越来越阴郁,她紧张道:“你胡说什么?你可知编排我父会是多重的罪行?更何况还涉及阳翟军和为守卫颍川而牺牲的赵珵将军!”
林星微一脸肃色,反问道:“你父已经得到了颍川,成了颍川王,那为何还要找密令珮呢?为何还要利用密令珮从魏将军手里讨要阳翟军呢?自己做事野心勃勃,就休怪他人揣测!颍川之乱时,若你父靠得住,赵珵将军就不会将事关整个阳翟军生死的密令珮交给一个前来送粮的官吏带出颍川了!就在那时,赵珵将军便不再信任你父了吧!”
陈溪南紧张地站起身左右看看,旁人离得远,应当不会听到林星微的这番话,她脸色阴郁黑暗,怒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林星微也站了起来,正视着她,缓缓道:“你自己也不想想,若你父真的疼你,会让你一个闺中女子三番五次的出面同一个外男交涉?丝毫不顾及你的名节?你曾是尊贵的县主,你放眼整个都城瞧瞧,有哪个外臣的女儿是被封了县主的,如此尊贵的身份又是因为什么被陛下褫夺,如今还沦落到要给人做小了,这就是你父为你的打算?”
“你……”
“你什么你?你还有脸跑来同我炫耀!”林星微看向后堂的方向,继续道:“魏明霁小妾的身份很尊贵吗?三公主也不是个善茬,你要同她同侍一夫,在她手下讨生活,陪嫁一座颍川城怕是不够吧,将你父兄手中的劲旅都陪嫁过来,你的腰杆才能挺得直!”
林星微懒得陪她继续吹风,挪步要走,陈溪南挡在眼前,拧紧娇眉斥道:“我好生同郡主说话,郡主为何三番五次讥讽我?”
林星微上前一步,与陈溪南贴得更近些,怒眼狠盯着她,道:“从你在我和魏明霁成婚那日勾引魏明霁起,我就再没想过要同你好生说话了!”
陈溪南笑了,“郡主不是已经和曹家公子定亲了吗,为何还对往事耿耿于怀?莫不是一手抓着曹家公子,还对魏将军痴心不放?”
林星微退了一步,侧过了身去,“与他们何关?是你做事太恶心我才讨厌你,莫说当日我是新娘子,就是赴宴的宾客哪个又对你好颜色了?这一年来,挨了不少骂吧?”
林星微瞪她一眼,昂首往宴堂方向走去:“好好缩着吧,别再抛头露面出来讨人嫌。”
林星微不看,也知道陈溪南被她气得不轻,自己的心里别提有多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