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夫人一脸严肃盯着曹意,胸腔剧烈地起伏,她拍拍自己的胸脯,高声问道:“你不想挣名利,不想当大官,我千里迢迢为谁来啊?!”
曹意眼泪涌了上来,极其悲愤,道:“母亲来就是为了得罪他们吗?我在家中没有听过父母兄姐们的训吗?为何黄县令说我两句母亲就受不了了?哪有做事不受气的?父亲没有受过陛下的气吗?我几位兄长就没有受过别人的气吗?为何我就受不了?母亲看似对我好,可刚才短短一席饭的时间,就得罪了我所有上峰,母亲也不能明日就将我调去京师,母亲就不怕他们待你们走后,活埋了我解气吗?”
“他们敢!”欧阳夫人脸色涨红,遭殃的先是手边的一个茶碗,被摔得粉身碎骨。
“他们有何不敢的?母亲真当那些是野匪,若背后没人罩着,他们能猖狂这么久?你没听郡守大人说吗,杀不绝的,太子来是安抚他们不是围剿他们,母亲这么高调的走一趟,说不定已经被盯上了,若儿子真的死在那些人手里,母亲能找谁替我报仇?”
曹意缓缓起身,向母亲拱手行了一礼,“只求母亲不要自作主张替我维护公道了,我已经大了,桐县的事情我比母亲熟,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林星微长长出口气,她静静坐着,这是他们娘俩之间的事,也是事关曹意前途的事,她插不上嘴,也不敢插嘴。
欧阳夫人呆呆半晌无语,显然是将曹意的话听进去了,忽而抬头坚定的眼神看了一眼曹意,起身愤恨甩袖开门走了出去。曹意终于缓缓舒了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
他转过脸来,握住了林星微的手,期待的看向她,轻声问道:“星微,你当真觉得我懦弱吗?是不是你也认为我当不好这个县丞?”
林星微轻轻一笑,抬起一只手去抚摸曹意挂着泪痕的脸,轻声道:“我从不认为你懦弱,你只是缺少历练罢了,谁也不是自打出了娘胎就会做事的。”
“其实,想要有建树,从地方基层做起是最捷径的法子。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们虽然得不了天下,可作为一方父母官能得百姓拥护,为百姓做实事、谋福利,便是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了。……知昂,你不用听别人说什么,你只去听百姓们说了什么,他们说你错了那你就错了,他们说你好那便是真的好。”
曹意终于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你懂我。”
他两把擦了眼泪,问道:“我母亲今日得罪了几位大人,你愿意陪我去给几位大人道歉吗?”
“道歉?”林星微的卡姿兰大眼看着曹意,轻声道:“知昂,你不用去道歉,夫人今日虽说态度强硬,可并未说诋毁他们的话,你今后只做好你分内的事就是对几位大人的报答。”
“我们既然来当这个官,可以对百姓躬亲躬为,但不可对权势卑躬屈膝。”
曹意的眼神突然旖旎斑斓,像是一瞬就可以将林星微淹没,半晌道:“星微,你真好,若我们能早日成亲,有你陪着我,我定能当好这个父母官。”
林星微含羞笑笑,垂下眼眸,“我也想早日同你成亲,可太后乍然辞世,我们身为官眷要为太后守三年丧,不能办喜事。”
她忽而抬起脸来,眸子明媚如骄阳,“三年,三年后我一定嫁你。”
曹意眼含柔情,“好,三年后我一定来娶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