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微一下掀开车窗,探出脑袋,急道:“知昂,你莫要信他那些话,他那些话都是胡编乱造的,我不知道他手腕有伤,更没有给他包扎疗伤,我和罗浮是为了追陈溪南才碰上了他。”
曹意满面笑意,回首看着林星微,“你说什么我都信,旁人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此语缠绵深情,听得曹瑞岑在车内翻白眼,恨恨道:“不管魏明霁和有宁郡主的话谁真谁假,魏明霁一看就是个有心机的,他要是玩弄手段,十个幺兄也不是他的对手,你们还是小心为妙吧。”
曹意道:“只要我和星微心性坚定,彼此信任,十个魏明霁也休想拆散我们。”
曹瑞岑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林呈桉和曹意并排骑马走着,他看着曹意单纯无辜的脸心头一乐,“冉冉,你命不好。”
林星微斜乜他一眼,道:“二堂兄你休要胡说。”
林呈桉道:“你遇到的这两位郎君都不好,一个心机太重,你降不住,一个心眼儿又太过单纯,你若伤了他比伤了自己还难受,唉!所以说你命不好。”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林星微气呼呼放下车门,缩进车厢内不说话了。
车子晃晃悠悠地,车内即使有灯也昏暗,两个女孩缩在车内睡着了,直到城门前马车停下,才恍然醒来。
魏明霁举着令牌给城墙上的守卫看,城墙那么高,令牌又那么小,也不知那守卫看清了没有,反正魏明霁报上了名号,城门就开了,一众队伍便进了城。
在直道上走了一阵,两拨人马才分道扬镳,林星微和林呈桉将曹家兄妹先送回了家,两人才往自家去。
侯夫人还未睡,林星微一回去就将今日的所见所闻一股脑都告诉了母亲,将魏明霁的要挟忘在了脑后。
听到魏明霁将密令珮给了陈溪南,侯夫人满目震惊,在房中来回踱步半晌,也没有说一句话。她和林星微一样,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陈溪南之父陈瑞会不会是何峥余孽背后的支持者,会不会是当年暗中襄助何峥攻打颍川的人,是不是他杀害了滁王世子和南阳侯林怀山?
一系列的猜测让两人后背汗津津的,林星微试探问道:“母亲,要不要将今日的事告诉陛下?”
侯夫人很干脆的扬手,回转身来,道:“不可!魏明霁是替陛下办事的人,赵珵将军的遗部如今也都效力于魏明霁,他将密令珮交给了陈溪南,必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不要轻易插手,你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任何人都不要说!”
林星微慌乱地点了点头。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从母亲房中出来的,身体麻木僵硬,怕得要命,在不知不觉中撞进了一场惊天阴谋中。
第二日,林呈桉将自己不看的一些书卷都留给了林星微,只身一人往燕山书院去了。曹家兄妹一起跟出城门来送,曹瑞岑哭得稀里哗啦的,好生舍不得,弄得跟生离死别般。
林星微斜乜着她,道:“要不你跟着去得了,东方夫子的课讲得比李宫令好多了!”
曹瑞岑擦了眼泪,破涕为笑道:“要是东方夫子收女弟子我就去!”
曹意看着林呈桉远走的马车,道:“我母亲说等我和星微成了亲,就轮到阿岑了,我母亲已经在世家公子中相看了。”
林星微不觉摇了摇头,曹家家世宏大,未必愿意将女儿下嫁到林家来。自己能高攀上曹意,欧阳夫人完全是看在了母亲侯夫人的面上。
“我不嫁!”曹瑞岑气呼呼地看了幺兄一眼,自顾上了马车。待林星微回到马车上时,曹瑞岑还在嘤嘤啜泣。
曹瑞岑见林星微上来,抱着林星微的胳膊大声嚎哭,林星微也没有安抚,只静静的待着。幸亏是清早,城门口人不多,即使曹瑞岑大哭也无人知道。
半晌,她抬起泪眼淋漓的脸,道:“我父亲母亲嫌你三叔父官职太低,与我家不匹配,不愿我嫁给你二堂兄。”
昨日,山中一游,林呈桉与曹瑞岑定下情意,晚上回去后,曹瑞岑就向欧阳夫人说明了情况,被欧阳夫人好生训斥了一顿,要不是碍着曹意和林家还有婚约,今日本想将曹瑞岑关在府中不让出门的。
林星微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人,嘴上不懂如何劝说,只轻轻抚着曹瑞岑的背……
几人皆心事重重的回去,又过上了日复一日的重复日子,林星微依旧要去曹家听李宫令的课,早上林星微自行去,晚上由曹意送回来。
她的琴还是依旧烂,她的箭依旧射不准,只将诗书烂熟于胸,字儿写得漂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