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季准备去净室沐浴之前,先坐到梳妆台拆解发髻。
往前她都是趁穆淮策不在寝房中,或者在寝房中没往这边瞧也听不见的情况下,随便挥挥手指,用法术就将簪子发饰等轻而易举拆解下来。
不过今晚,话本子中郎情妾意的闺房之乐画面,在她脑海一闪而现。
盛季透过梳妆镜瞧过去,穆淮策正蹙眉靠在床边、低头看灵镜。
他看得专注,未觉察到她的靠近,盛季抬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
而后随手指着头上一根发带,“东家,这根簪子我解了半天都没解下来,胳膊酸疼。”
穆淮策瞧瞧那根明晃晃的红色发带,再瞧瞧演戏不走心的“小娇妻”,略感头疼地摩挲了下额头。
他现下料定,她的确是因为白日情诗一事而反常。
不过她并有危机感,而是察觉到他有意试探,准备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穆淮策兀自挑眉,而后又点点头,对自己的发现深信不疑。
“好,为夫帮娘子解‘簪子’。”
思路理顺后,本着夫君先招惹到婆娘就该先赔罪的原则,他随即放下灵镜,抬起手认真而轻柔地帮盛季开始拆解发饰和发髻。
毕竟是生平第一次,生疏的动作略显笨拙。
一会将发带解成死结,一会又不小心揪疼她的头皮。
“弄疼你了吧?”
“……”
盛季摇摇头。
原本还想着等他全做完后继续赞美他一番,然而这会,只剩下咬牙隐忍。
无碍,一回生两回熟。
反正来日方长,早晚会将他培养成一名熟练工。
约莫耗费掉一炷香的时间后,终于大功告成。
三千青丝如黑色瀑布般垂落而下,调皮地擦滑过穆淮策的手腕,转瞬而过。
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接住,但快得来不及反应。
就好像这发丝的主人,一会一个小心思,令他应接不暇。
大抵是,有想法的人连头发丝都是有想法的……
穆淮策心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不自觉眉眼笑弯。
恰巧这时盛季转过身来,捕捉到他自得其乐的微表情,也随着他弯了弯眉眼。
感情那法子也不一定准,这都还没赞美呢,也一样令他生出成就感。
两人四目相对,含笑目光胶着在半空,愉悦氛围不点自燃,甜腻气息满室。
既是此,盛季决定趁热打铁。
“东家,我这胳膊还是有点酸,不如你自己去把那碗补汤端来喝掉吧。”
穆淮策眼皮倏地一跳,几乎是本能地拒绝。
之后学她扶着胳膊、柔弱又无助的模样,慨然轻叹:
“唉……我这胳膊许是刚才举得太久,竟也有些疲惫,不如就明日再说吧。”
盛季:“……”
靠,这话本子上的法子果然不准!
趁着还没梳洗,她果断去了厨房,“小娇妻”形象不复存在。
穆淮策反而送了口气,认命地留在寝房,继续阅览关于传承人的各种要闻。
还是查无此人。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时,一缕青烟似的不规则阴影悄悄钻进寝房,长短不一的触角笔直地朝雕大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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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