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爱父亲吗？”林攸宜悠悠问出了这样一句。

王婉似乎明白了什么，给林攸宜讲起了她和林恒的故事，“当年你爷爷还在世，是世人敬仰的大将军，你父亲是长公主府的二公子，自小随你爷爷在北地浴血奋战。

他很少回京城，但他的名字几乎每一个京城贵女都知晓，也是京城贵女们都想联姻的对象。”

林家的人都长得不差，林攸宜想着父亲年轻时长相、家世、功名一样不差，自然会受追捧。

“不过谁也没想到，你父亲从战场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就直接上王府提亲了，等第二天亲事传开，一群正在路上的媒婆哭晕了都。”

林攸宜虽知道父母感情好，但还是第一次听他们的故事，随即面露惊讶。

当年的王府地位明显不如长公主府，母亲能嫁父亲都是高攀了，更别说父亲这般坚定，选都不选就上门提亲，林攸宜一脸好奇母亲是凭什么让父亲这么死心塌地。

王婉眉眼笑开，不无得意地道，“因为你父亲早在总角之时便被为娘预订了。”

也是一次意外，王婉小时候被山贼诱拐，幸被林恒发现，林恒也是艺高人胆大，才总角之年却智斗歹徒，将王婉救出，却阴差阳错看了不该看的，于是，少年林恒便允诺长大以后娶王婉为妻。

父母的爱情感染了林攸宜，她不由得感叹，“母亲真幸福。”

一个女人，能嫁给自己理想的夫君，夫君还只有她一位夫人，不收小纳妾，婆媳关系和睦，子女双全，都有出息。

王婉确实是幸福的，不过王婉清楚，林攸宜怕是为情所困了，于是道，“你是担心陛下不爱你？”

林攸宜将自己不能怀孕，以及对她和李端锦未来的担心一一告诉母亲。

王婉初听，内心十分震动，但她极力克制着不流露出担忧的情绪。

“我儿受苦了。”她从后背环住林攸宜，“宜宝，母亲只想要你过得开心，但你离开陛下，未必就能开心。而且你父亲、祖母只怕不会同意。”

懿长公主最想要的是让林家恢复大将军在世时的辉煌，一旦林攸宜离宫，对林家自然是有影响的。

再者，林恒继承了他父亲的遗志，立志要为国尽忠，不太可能同意隐退。

“混账！”就在这时，一声怒喝伴随着一道阴影推门进来，正是从外面回来的林恒。

“身为皇后，竟有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逆女，你是想气死为父不成？”

林攸宜木木地看着林恒，虽然料到父亲会不同意，却没想到他会生这么大气，浑然不顾她的想法，如此指责，不禁令她觉得委屈极了。

“难道做皇后就要牺牲宜宝一辈子？”王婉怒瞪林恒，“为家族争光是你们男人该做的，做什么强加到女儿身上？”

林恒瞪大眼，气怒道，“我是讲这个事吗？”

“总之，她要这般胡闹，就当我没有这个女儿。”

林攸宜不想父母因她吵架，于是离开了懿长公主府。

难得出宫一趟，她顺道去了趟奇货居，二毛看到她，开心地凑上来行礼。

二毛原本只是街上的小乞儿，无父无母，与一群乞丐窝在城东的破庙里，靠行乞为生。

大同时册出来后，他第一次被人委派事务，靠自己的双手赚钱原来这么美妙，他的人生第一次有了盼头。

之后林修然受林攸宜提醒，召来二毛等一众孩子，一边安排先生教他们识字，一边安排他们在奇货居做事，二毛和他的兄弟们才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姐姐，这个送给你。”二毛自怀里郑重取出一枚玉珠，递给林攸宜，“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谢谢姐姐帮助我们。”

可能是得知自己不会有孩子，现在看二毛更多了一份怜爱。

林攸宜揉了揉二毛的发，手感很不错，柔声道，“既然是你最珍贵的，就好好留着，姐姐不需要。”

但二毛倔强，将珠子塞进林攸宜手里就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