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赵大嫂大叫了一声,冲着泰山府君宫冲了过去。
阎家镇不大,镇长家在镇中心,府君宫也在镇中心,直线距离不超过一千米。
赵大嫂很快就到了,到了后,一眼便看见了跪在大门前,作赎罪状的范镇长。
范镇长头上的脑袋不见了,被砍断的脖子还在扑哧扑哧往外冒血,血流了满地。
“当家的。”赵大嫂扑了过去,停在血泊外,伸出手,但不敢去碰。
血泊之中,还有一道痕迹是往外延伸的,路上滴滴答答的血痕,一时延伸进了府军宫里面。
跟随找大嫂一起来的,还有镇子上的人。
鹿溪他们也在。
鹿溪看了看地下的痕迹,脸上没多大表情,自作自受罢了。
干了缺德事,自然要承受苦主的报复。
赵大嫂也注意到了地上的痕迹,咬咬牙,埋头向府君宫里面冲去。
正殿,供奉的是泰山神,金身雕刻,但神灵的面容模糊,眼睛闭着。
一同进来的鹿溪看着这泰山神像,难怪这神灵的庙宇,满是污秽之气,而她也没有接到半点香火。
神灵没有开灵,就只是一尊金子雕像,人为的吉祥物。
死物神像面前的供桌上,摆放着的正是范镇长的脑袋。
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血丝的瞳仁中,还有残存的惊讶。
或许是因为死的太干脆,反而没有恐惧。
在外面大声叫唤的赵大嫂,进了里面,看见摆在供桌上的范镇长脑袋,反而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下子没了声音。
“砰!”赵大嫂跪在了地上,双眼空洞,又哭又笑,“作孽啊,这下报应来了,报应,都是报应。”
鹿溪看了她一眼,问:“报应是什么?”
赵大嫂身体抖了一下,眼角的余光没有看被他们敬畏供奉的泰山神像,而是看向了神像后面,通往后面厢房的通道。
她没有在哭叫,但也没有说话,呆呆愣愣的。
“死人了,镇子口好多死人。”
“出事了,汪道长被人杀了。”
两个声音交叠在一起。
声音的主人分别是镇子口住着的单身汉,和府君宫伺候的道童。
“大柱,镇子口谁死了?”人群中有镇民问。
“不认识,是外乡人,几个高高壮壮的男人。”
相较于少数人关心镇子口的死人,更多的人在乎的是道童的话。
“汪道长是怎么出事的?”
道童吱吱呜呜,手指在里面,半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有镇民不耐烦了,干脆直接朝后面的厢房跑去,其余人也一窝蜂的跟上。
厢房其中一间门大大的打开,站在门边,便可以看见倒在床上,闭着眼睛的汪道士。
他心脏的位置有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利器直接穿过了他整个胸腔。
亲眼看见汪道士真的死了,在场的镇民变得惶惶不安。
“肯定是泰山神发怒,完了,我们都完了。”
“都是董家人的错,泰山神选上董家丫头她不知道珍惜,现在可害苦了我们。”
“一定要让泰山神息怒,马上选新的圣女,多选几个圣女,泰山神一定会原谅我们。”
……
还是白日里的说词,愚昧无知的让人可怜。
大概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就是被驴踢了的脑袋,也没有这么蠢的。
“出来,给我出来,别以为你鬼鬼祟祟的躲着,我就拿你没办法,你要不出来,我就先拿你老娘陪葬。”
外面,恶声恶气的声音传进来。
“是孙道长。”
“孙道长这是在做什么。”
“孙道长肯定有办法平复泰山神的怒气。”
“有孙道长在,我们有救了。”
然而,等他们出来一看,却傻眼了。
孙道士的手上拉着一个人,手还卡着人的脖子,恶狠狠地四处乱吼。
“吕婆子?”被拎着的人是严家镇有名的可怜人,哑巴婆子,早些年生了病,意外的成了聋子哑巴。
哑巴婆子半身都是血,血不是她的,因为她手上还拎着一把泛着冷光带着杀气的砍刀。
“孙道长你要做什么。”
孙道士没有理会这些人,手上不断用力,被他半拎起来,有气出没气进的哑巴婆子,脸变成了青紫色,但她嘴边却带着痛快的笑。
眼看着人快不行了,一道红色影子出现,赫然是白天出嫁的新娘子。
“放了我妈。”
“让我放人?”孙道士狞笑,“都给我去死。”
拂尘自他身后升起,朝新娘子而去。
这是孙道士的本命法器,不是一个刚刚化为厉鬼的新魂能够抵挡得了的。
好在一山更有一山高,他能够仗着一身修为在这里为非作歹,自然也有比他更有本事的。
一张黄符挡在拂尘面前。
“破!”随着鹿溪一声厉喝。
黄符猛地燃烧,根本无法被熄灭的火焰瞬间缠上了拂尘,三下五除二便烧了个尽光。
孙道士本命法器被毁,捂着胸口,呕出一口血来。
哑巴婆子趁着这个机会,抬手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里,然后猛的抽了出来,第二刀更快,插进了他的心脏,第三刀,第四刀……
孙道士很快成了个血人,嘴巴不断的呕出血,身上也都是血窟窿,眨眼间便断了气,身体倒在地上。
“哈哈哈,死了,都死了。”哑巴婆子大笑,也能说话了。
她朝新娘子伸出手:“佩儿,妈给你报仇了。”
董佩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会说话的?”
哑巴婆子知道她想要问什么,慢慢地垂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