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这种时候受伤流血意味着什么,锦书的眼里就沁出泪来。她撩开自己的衣服,伸手从中衣下摆上撕下一块,脱下皇后的绣鞋,细心的包扎起来。
“娘娘,你吉人天相,一定会走出岐山的。”抱琴哭着道。
当初太后不愿意离开临都,说誓与临都共存杵亡,其实她也是不想离开临都的,只是她是皇后,皇帝要走,她哪有不走的道理。
皇后看着面前的女子,冷然道:“钱贵妃,岐山下面究竟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好的大夫我们一概不知,你一个女子,去了能有什么用,让培清去,是最好的选择。”
走在她身后的抱琴和锦书用尽力气冲上来扶起她,“娘娘,你没事吧!”
皇后顿了顿,转过身子看着他,“所以,你想怎么样?”
皇后杵着一根木棍,努力的走在前面。她头发略显蓬松,一双鞋被雪水泡的久了,上面沾满了泥污,已经看不清什么颜色,磨破的脚和鞋子粘在一起,每走一步,便钻心的疼。
一行人又在兵士的押解下艰难行走。
夏兵头目带着两个牵着马的士兵走到皇帝跟前,皇后冲张培清郑重地道:“培清,圣上就交给你了。”
这几日的折磨让钱贵妃已经无比绝望,能够有匹马下岐山,对她来说是唯一的生机。不管怎样,这样的机会,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放过。
“本宫无碍,你们不用担心。”皇后微笑着道:“就算本宫走不出这岐山,也没有什么,太后一定会和大臣商议重立新君,蕲国不会亡。”
她哭了一阵,突然疯了般冲到皇帝跟前,摇晃着皇帝的肩膀,妄图叫醒皇帝:“圣上,圣上,你就让臣妾跟你一起下岐山吧,臣妾实在是走不动了,没有马,臣妾会死的,圣上”
她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太子妃。
皇后心事重重,没注意脚下的石头,一不留神,便重重滑倒在地上。
夏兵头目目光沉沉,“像娘娘这样受伤出血的人,走不出岐山。”
从上岐山开始,她便让两个兵士绑了一个简单的肩舆硬是将太子妃抬了上来,走不走得出岐山,也只能看命了。
夏兵头目嘴角抽了抽,朝两个兵士道:“你们带着他们尽快下山,三日后,我与你们汇合。”
奈何她一副养尊处优的娇弱身板,如何抵得住两个嬷嬷的力气,即便用尽全力挣扎,最终也只是留了几声破碎的声音在风中。
立刻有两个嬷嬷走上前来,一人一边架起钱贵妃,将她拉了下去。
皇后站起身,面无表情道:“培清,你和圣上先骑马下山,找个大夫好好医治。”
“不,娘娘——”她尖声叫道,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后面前:“娘娘,圣上病重,你就让臣妾去伺候圣上吧!”
皇后咬着唇摇了摇头,“本宫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站在旁边的张培清还没有说话,一个穿着茜色织金锦缎的女子便冲了出来。
但夏兵却狡猾得很,故意舍弃大路走了岐山的小路。谁知道玮儿能不能猜到走了这条路。
夏兵头目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她这样问。
“你如果只是来告诉本宫这句话,那么你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皇后道:“你放心,就算本宫死了,许诺你的,本宫决不食言。”
夏兵头目冷嗤一声,“我岂是怕娘娘食言,我只是想看看,娘娘放弃了骑马下山的机会,此时有没有后悔?”
皇后哑然一笑,“本宫做事,从不后悔。”
“若果真要说后悔,本宫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不该救了你,让你去了夏国,李——云——山。”皇后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