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便吩咐厨房上菜。
常璞哪里还吃得下,他陪着孔少令和一干同僚吃了几口,也是心不在焉。众人知趣的早早散了。
常璞沉着脸吩咐长生,“你去准备车,我们去竹溪巷。”
长生看他脸色难看,一路上也不敢搭话。
到了竹溪巷,常璞一下车,远远就看见众人围在常落云院子门口,两人拖着一块乌漆鎏金的牌匾正要往门头上挂。
常璞定睛一看,“锦绣流光”四个字金色大字端方有力,夺目耀眼,让他不敢直视。
他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痛,便冲上前大声制止道:“这匾不能挂在这里?”
常落云回望常璞。或许是真急了,一向讲究的他连自己的仪容都顾不得了,只是拉了袍子下摆小跑着过来,
“云儿,这匾不能挂在这里。”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常落云嘴角抽了抽,淡淡地问,“那父亲说说看,这匾不能挂在这里还能挂在哪里?”
“这块匾是皇帝所赐,自然要挂在常家的门头上。”常璞气道:“你是常家的女儿,这块匾它就得姓常。”
常落云嗤笑,“姓常?”
常璞双眼一瞪,“你敢说你不姓常?”
今日他是丢尽了脸,若在女儿面前连这点威严也没有,确实是白白当了她这么多年的父亲了。
准备挂牌匾的两个伙计已经爬到了梯子上,正准备将牌匾挂上去。这时突然让常璞这么一闹,两人也不知这牌匾到底是该挂还是不该挂,只得站在梯子上举着牌匾听吩咐。
常落云反倒不着急了,她抿了抿唇,神色淡然道:“父亲要将这牌匾挂到常家门头上也可以,但还是那句话,要还我祖母和阿娘一个公道。”
常璞脸色黑得要沁出水来,“你祖母和阿娘的事情当年已经了结,你现在又要重提此事,是要让她们在天之灵也不得安生吗?”
“安生?”常落云目光冷冷地看着常璞,“祖母被人毒害,凶手却一直逍遥法外;我阿娘含冤而死,这么多年却无人还她一个公道,你认为她们的在天之灵能够安生?”
常璞眼神躲闪了一下,“当年的事情,已经查清楚,多说无益。你阿娘以死谢罪,常家并没有认真处罚,也没有牵累到你,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常落云冷笑,“仁至义尽,父亲的意思要如何认真处罚我阿娘,是将我一起逐出常家吗?
那这牌匾虽是我所得,但也离不开阿娘的教诲,这样说来,就更不能挂在常家了。”
“你”常璞语塞,云儿居然敢要挟他了。
常落云凉凉地瞟了他一眼,抬眼望着牌匾,“延庆叔,挂匾。”
常璞一听,先服了软:“云儿,你说的事我们可以商议,只是这牌匾万万不能挂在这里。”
“常老爷此话谬矣。”王延庆不卑不亢冲常璞笑道:“这牌匾是皇帝御笔亲题赐给云儿姑娘的,又不是赐给常家的,牌匾要挂在哪里,自然是云儿姑娘说了算。”
常璞抻袖抹了抹额上的汗。他一听到皇帝御赐了云儿牌匾,便理所当然觉得这牌匾是挂在常家门头上的。
他还真没有想到,云儿对这牌匾才有绝对的处置权。
常家究竟还能不能兴旺起来,如今就只能靠着这牌匾了。无论如何,他决不能让这牌匾挂到别处。
“云儿,你说你阿娘是冤枉的,可有证据?”常璞咬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