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郡丞提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满脸不好意思:“大人谬赞了,这些都是下官该做的。”
“西平的水利可完工了?如今寒冬暴雪,若是工程未完,只怕民夫们扛不住。”宋沅进了屋,很主动的走到炭盆旁边。
西平郡丞赶忙回复:“数日前皆已完工,这几日暴风雪停了,下官已经安排人收集积雪冲入水窖之内,暗沟也已修建完成,明河的工程却耽搁了下来,天气冷的太快,河水结冰,实在挖不动。”
“挖不动也是没办法的事,千万别让民夫去挖,河面虽然结了冰,底下全是淤泥,这样冷的天陷下去了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工程虽然要紧,也别拿人命开玩笑。”宋沅觉得身上暖和些了,这才坐下来喝茶:“粮库的粮食动了多少?我一路走来听说好几处都受了雪灾,县衙可上报要粮赈灾的事了?”
西平郡丞也坐下来:“回大人的话,朝廷规定的粮食一粒都未动,另行准备的那一仓库粮食在完工后尚有余存,下官自作主张,分发给民夫了,还请大人治罪,各地虽然上报了雪灾,但只有几处要粮设粥棚,下官已经准了。”
“分发给民夫了也好,那些粮食本来就是为了工程修建而用的。”宋沅舒心了不少:“我本打算将各郡水利修建的情况都仔细瞧一瞧的,可惜路上耽搁了,寒冬来得太快,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只是你们得再三盘算仔细,别等开春后再说工程质量不好,那我可是要追责的。”
西平郡丞赶紧应声:“是,大人且放心。”
和他聊了几句,宋沅也累了,问了自己住哪就先回屋休息了。
她已经许多日没有沐浴了,虽然寒冬不会出汗,但身上总归是不舒服的,告诉了卫晏一声,他很快就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宋沅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换上软软的贴身衣裳,钻进被窝将湿漉漉的长发散开垂在床榻边,整个人的精神都松弛了下来。
忙碌之后的清闲是她最喜欢的,她仔细盘算了一番,西平郡的民政实在没什么太值得操心的地方,所以她无需在这里耽搁太久,明日或是后日就能启程,等回了张掖,日子只怕更加清闲。
入了寒冬,工程已完,有好几个月的清闲日子呢,趁这段时间仔细练一练红缨枪才是,原本说要练习,自领了西北的差事后,此事就一直耽搁了下去,几次遭遇匈奴散骑,宋沅也认识到自己应战能力的不足,得尽快弥补才是。
她想的很多,渐渐睡了过去,屋里暖洋洋,她睡得很沉,卫晏来敲门她都没听见。
担心她沐浴时睡着过去受凉,卫晏纠结再三后还是推门进来了,绕过屏风一看,还被垂落到地的头发吓了一跳,发现她睡着了,动作更轻了,把另一床被子也抖开替她盖上,又把窗户推开一道缝隙通风,往炭盆里加了几块炭,这才轻手轻脚的抱着脏衣服出去。
湿着头发睡了一夜,第二天还没睁眼,宋沅就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了,她受凉了,两个鼻孔都被塞住,只能张着嘴呼吸,担心她被寒风灌了嗓子,卫晏细心的倒了热水让她捧在手里放在嘴边,呼吸时也能借一借热气润润嗓子。
西平郡丞也被惊动了过来,大夫写好药方之后,他特意瞧了瞧,便赶紧让人去抓药,紧接着就来到跟前关切道:“大人好好休息,将身子养好了再行出发也不迟。”
“嗯。”宋沅有气无力的靠着引枕,多说一句话,她都感觉自己的脑袋会炸开。
瞧她实在不舒服,西平郡丞也不啰嗦了,与卫晏又说了几句就赶紧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