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好了,流红这样不管不顾地宣之于口,却是犯了皇家的忌讳,对自己的表妹也不是好事。这不是说谢虞对于皇家差事不稀罕吗?她这毛病不改,别说谢虞,就是皇姐也要受牵连,这样一想,我脸色一凛,冷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流红看我语气不好,虽然迟钝,但还是缩了缩身子,道:“奴婢孟浪了,帝姬恕罪。”
“孟浪?你说的倒是轻松,知不知道在宫里,一个言行不慎就是要命的。这些年姐姐性好,爱惜你的鲁直忠贞,很多事情也不忍心苛责于你。总觉得你年将及岁,将来在民间行事说话没有什么问题,但你如今却越发的不知道轻重了。祸从口出,你真的不要性命了,难道还不念着你表妹一家对你的情谊。”
我有心给个教训,说话自然是半点不留情面,直把她说的脸颊煞白,跪在那里不敢说话。如秀都忍不住求情道:“帝姬,流红姐姐都知道错了,您且看在”
“看在什么?若是一味的看在从前,只是会害得她死无葬身之地,没得还会连累到灵犀姐姐,既然是我求着雪魄把人送回姐姐那里去,难道还能全然不管,由着她招灾引祸。”呛得如秀忙喏喏退下,不敢再言。
我极尽严厉的批评了流红一顿,才命她站起来会飞霜殿。这是雪魄扶着芷儿,从月亮门逶迤而来,看着我这边的架势,与平日大不相同,吃了一惊,道:“姐姐这是升堂审案不成?”
我到底和她是亲近的,也没有太在乎,啐了一口,佯怒道:“这小妮子,真真是白疼爱你了,这般想我不太平?”一面悄悄向小芸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把流红拉走。
可是不巧,雪魄好奇心依然强烈,打量了流红一眼,纳罕道:“六姐,等等,这个宫女是你宫里的吗?怎么这么眼熟。”
我看她这样,也无心隐瞒,解释道:“是五姐姐身边的流红,我叫她过来帮着看看养茶。”
谁知道雪魄却神色一冷,道:“五姐姐身边的?那怎么不好好侍奉五姐姐,却却把心思用在了别的地方?”估计她是想说“不思职守”什么的,好在顾着我的面子,没直接说出口。
流红把头垂的更低了,只是声如蚊蝇的认错,呜呜咽咽的也听不甚清楚。雪魄却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仍是道:“姐姐心里郁结,你们为什么不陪着开解,今天吐血明天郁气,母后心里已够烦了.但是照顾姐姐你们都做不好,皇家养你们都是摆设吗?”
待她气咻咻地说完,流红已经快把头埋进土里头去了。我心里也觉得不大对劲儿,雪魄因为出身的原因,有点脾气是真的。但何时这样无事发威,甚至有些不讲理的霸道。逮着她说话的间隙,我忙插上句,“母后?母后可又是有什么不爽利吗?天干物燥的,妹妹不要着急上火。”说罢我又用余光环视了四周的宫女内侍,雪魄微微一怔,也明白过来,哼了一声,到底是停住了训斥。想了一下,道:“且回去伺候着姐姐,再有懒惫。你也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