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殊眼里的寒意在望向她时少了许多,见她还摇着头,他抬手压上她脑袋,稍稍施了力,不让她再动。
“知道我小肚鸡肠,兄长以后还是小心些说话才是,毕竟漫漫长路,我也不敢保证旅途中会不会对兄长做些什么。”
他话中眼中皆带着威胁,沐承泽无奈摊手,示意自己认输。
阿殊可是个非常记仇的,他明面上虽然不敢对自己做什么,私下里却从来没有手软过。
当他还是个七八岁的小童时,自己招惹了他,他表面上毕恭毕敬的,私下却给自己下了一个月的泻药。
那药偷的太医院院守的,刚研制出来的药,没有解药不说,连院守把脉都查不出来。
那一个月的他啊,真是想死都死不了啊,那种感觉,直至今日都还记忆犹新。
这事如果不是他长大了好心提醒,自己怕是到死都不知道曾被他下过药,还会一直以为是自己贪嘴吃错了东西呢。
想到自己当初的可怜啊,他仰天长叹了口气。
“表妹啊,你要记住,这世上谁都能得罪,就只你表哥一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沈萋萋听不出他是不是认真的,只能随意点点头。
她这个模样一看就知道没有放在心上,沐承泽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顾庭殊,叱了一声。
从这儿到青州府还有经过小座城池,城池虽小,可却出奇繁华,还未进城,就已听见了城里的叫卖声。
出示了路引又给了进城钱,几人进了城,迎面就撞上一队娶亲的队伍。
他们走到旁边避开,等人马都出了城,才去找了候馆住下。
“今儿粮食铺的掌柜嫁女,他家在东城那边摆了三日的宴席,发话过往旅客都可上门吃宴。”
“三位客人若是不急着休息,便过那边去吃席吧。”
在外行走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有客上门不做的掌柜。
沐承泽“啧”了一声,打开扇子摇了摇,斜眼睨他,“你这老头怎么说话呢,你看咱们几个像是会上门打秋风的人吗?”
“甭管那席面有多好吃,我三人都不在乎,快些去弄点好吃的端到我们房里。”
“对了,再拿几套干净的衣服上,再抬些热水上去,我们要好好洗洗。”
他一连的指令下来,老掌柜的腰一弯再弯,不停作揖。
“几位官家海涵,不是老朽不肯做事,只是如今候馆中的小二杂役都去了那边,如今实在是无人了。”
“不瞒几位,若不是这候馆中要有人守着,我如今也是要过去吃席的。”
粮食铺的掌柜可不似他这般,只是被人请来看候馆的,那粮食铺可是实打实的家产呐。
这城中多半的粮食铺都是他家的,他家摆的宴席,可是这些年来最豪华的了。
桌上摆着的山珍海味,他便是过年也吃不上的啊。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情况,三人对视一眼,都打算去那边看看。
“既然候馆中无杂役了,我等也不为难于你,劳烦帮我们把行李拿上去,然后把门外的马儿牵去喂,我们过去瞧瞧。”
顿了顿,沐承泽又接着道:“记仇,要精细粮,可不能拿干草糊弄我的马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