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顺着脖颈的汗水往上攀爬,抚摸着他的脸颊,小狼犬的目光里又亢奋又迷乱,又有几分凶狠,陆乘风笑了笑,无声的夸奖他,随即深深皱起眉来。
在一日一日里,燕京的烈火终于烧掉了困扰她许久的噩梦,不管以后真相如何,陆乘风都只会是陆乘风。
夜里下起了雨,雷鸣电闪里,偶然闻见细语不休,帷帐落下里潮热满屋。
早上陆乘风睡过头,醒来时外面天昏昏沉沉,暴雨倾盆,如此情况去程家药铺的事只得往后拖上一拖。
陆乘风动了动就欲起身,背后的人立刻不依收紧了手:“下雨了……”
陆乘风感受着浑身的不舒坦,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夸他年轻还是怪什么——
“你真是属狗——别——谢——恩——”陆乘风被迫逸出一声尾音。
谢九霄将人拽回被褥里,含糊不清的叫她。
“乘风——”
“乘风……”
陆乘风应了一声。
……
起来的时候已经快近晌午,陆乘风在衣橱旁挑了半天,慎重考虑下不得不挑了件遮领的衣袍,吃过饭后闲来无事,又捡起昨日没看完的书籍。
谢九霄懒懒靠过来,抬起书面看了一眼,疑道:“医书?你怎么什么都看?你不是最不喜欢看书?”
陆乘风道:“这是我让阿瑶给我找的民间医典,主要记载了如今世上已知的疫病发病情形与医治过程。”
谢九霄接过书翻起来:“看这做什么?”
陆乘风靠后倚去:“肃北战败那年,一场巨大的瘟疫席卷了军营,这场疫病来势汹汹又太过蹊跷,我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谢九霄一愣,随即皱眉:“你是说,有人刻意传染了那场疫病?”
陆乘风道:“我也只是猜测。”
谢九霄冥想一会,说:“你这猜测不无道理,当初这场疫病太过凶猛,巫大夫还曾钻研过几天,说这疫病倒是与一种记载为‘风霜’的疫病极为相似。”
“风霜?”
谢九霄想了想,取笔在一旁宣纸写下一纸药方:“他当时念叨了几日,有一日忽然在我书房兴奋的写了一记药方,你看看——”
陆乘风接过一看,摇头:“我不懂医方,本来今日打算去程家药铺瞧一瞧,不过遇上了大雨。”
谢九霄低头看着药方,想了想:“程二姑娘医术精湛,不然让她瞧一瞧?”
陆乘风道:“只怕不妥,这件事尚无定论,冒然动作只怕走露风声,而且程明素少时便游历大江南北,对当年肃北疫病一事未必有本地大夫详细,未盖棺定论前这件事还是少一个人知道比较好。”
谢九霄点点头,说:“既然如此,待雨停后走一趟程家药铺便是。”
陆乘风放下方子,若有思索。
谢九霄望着人,忽然站起身来,在屋内的翻找了一会,拿着瓷瓶走过来。
陆乘风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他。
谢九霄轻咳一声,神情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擦一擦……”
他说着指尖沾上些膏药,手指按在陆乘风脖颈处揉了起来,陆乘风顿然失笑,一瞬后挑着眉梢:“哦?现在知道要给我搽药了?早干嘛了?”
谢九霄顿了顿,没接话。
陆乘风啧了一声,故意问道:“这都是谁咬的啊?”
谢九霄手指微蜷,低垂着眼眸。
“下次再咬我就——嘶——”
谢九霄低头一口咬在她脖子上,带起一阵密麻的疼,很快又松开,呼吸撒满了颈侧,说:“下次我还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