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五月,天已经热起来,屋内点着明灯。
陆乘风沐浴完后,园子里传来脚步声,不一会青枫敲响门:“主子。”
陆乘风道:“进。”
青枫入内,见到桌旁翻书的人,禀道:“主子,查到些情况,那位李荑,确实是李兆中早年收养的义女,后来传言被没了踪迹,如今一看却是在暗中为李兆中办事,这位李荑的母亲是羗胡人,父亲不详,李兆中收养她后颇为惯着此女,导致了她性格乖张,后来不知怎么的竟喜爱上了搜索美男,这些年没少祸害旁人,但因为李兆中的蓄意包庇,再加上她身边有高手掩护,竟神不知鬼不觉作乱许久。”
陆乘风半晌没翻动纸张,静静听完后抬起头:“李兆中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青枫摇头:“暂时没有,想来还不知道李荑已死一事。”
陆乘风将书反扣在桌上,向后靠去,窗外树梢响动,是园子里槐树作响。
青枫又道:“那位张千是羗胡人,他的来历无从查起。”
陆乘风手摸索着桌面,慢慢敲着,说:“按照张千的话,李兆中居然会收留一个被羗胡官府通缉追杀的人,这一点值得推敲。”
张千说母亲与人里应外合,可母亲是一介妇人——想到这,陆乘风又不由想起燕京时查到的线索,母亲是荆王府的人。
陆乘风接受这个事实。
母亲是荆王府的人,就算她不是一介妇人就算她身手了得,可想要打开西南关卡,仅凭身手可做不到。
军中有人与她合谋?
是谁?
四将军?
四人里陆乘风不得不率先怀疑李兆中,因为这些蛛丝马迹透露出来的线索,都令人不得不怀疑他。
这一切的动机呢?
陆乘风闭上眼。
如果是她,她做这些的动机是什么?她若杀人,必定是为了铲除对手——
对手——
陆乘风吐息。
爹爹一死,肃北无帅,这确实是好机会。
青枫见她不说话,试探唤了声:“主子?”
陆乘风睁眼,既已有了猜疑,那便得去求证:“明日一早备车,我去一趟程家药铺。”
青枫不解,正要问去程家药铺做什么,陆乘风瞧见外面人影,道:“今日先到这,下去歇着吧。”
“是。”青枫依言退出。
陆乘风复拿起书来。
谢九霄端着进门来,将瓶放好后走两步关上门,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即捧着走过来,举到陆乘风跟前道:“好看吗?”
陆乘风望了一眼,看向谢九霄,说:“你好看。”
谢九霄嗤了一声:“我哪有谈公子好看。”
陆乘风托着腮瞧他:“这都多久了?从吃饭你就没见一个笑脸。”
谢九霄放下瓶:“我对他要什么笑脸?这个心思阴沉的家伙!燕京差事那么多偏偏跑到肃北来,非要在你跟前晃悠!不安好心!”
陆乘风道:“这回你可冤枉人了,赈灾银一事他帮了大忙,不然这批银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着落呢,拖得越久越难批,得亏他同户部的人说好话,户部这才加紧办了。”
谢九霄不满:“我差这十万八万?”
陆乘风再度合上书,憋着笑道:“要不要我去厨房给你端碗陈年老醋来?”
谢九霄更气了:“你还帮他说话!你说,他同你在大帐里说了什么!饭桌上句句不离你,他就一活脱脱黄鼠狼!”
陆乘风皱眉:“人家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京官,在你嘴里怎么就落不得一个好呢。”
谢九霄本来只是闷气,可陆乘风一再替他说好话,导致自个火气腾腾腾直冒:“你是不是忘了他之前做的那些事?”
陆乘风道:“立场不同而已,若我站在他的立场上我也会这么做。”
谢九霄彻底沉了脸:“他一来你就替他说话是吧?”
陆乘风不赞同的看着他:“我只是就事论事。”
“行,就事论事,就是说我不懂事,我不懂事行了吧!”
谢九霄气得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