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说:“骑兵在精不再多,降低人数,到我手里的便是一抵十的人,这几日你两个也别歇着,跟我一块走一遍四大营。”
有些事陆乘风不想过早的说,她临离开燕京时托谢允谦留意了战马一事,不久前得到回信,如今开春,纺州的马场出了一批新马,肩高耐力均比普通马种强出许多,非常适合长途跋涉在艰险地作战,两千轻骑重新组建后,她不仅要配备新马,还要装配新式的弓弩,这种弓弩太适合游击作战的轻骑使用,这事若是以往她定然不会同二人掩藏,只是这一年以来发生了太多事,陆乘风在燕京那座大染缸里见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掩锋芒的人。
杜如风嘿嘿一笑,说:“我说这几天四大营怎么这么闹腾呢,这一回可真是热闹了。”
这一回确实热闹。
消息早就传开来,上一次在陆府吃了个莫名其妙的亏后,回到军营四人凑在一起琢磨,说却说不开来,都怕对方明站暗渡,特别是邬炬,陆乘风一句无心的话像是一根刺,时常引起三人背地猜忌,可再猜忌,答应的了事该办还是要办。
陆乘风前往九原时,四大营也早已开始了选拔,往日能进轻骑兵者,除了身手好外,箭术身手也不能差,这些是最基本的,四大营两日内就已经筛掉了一半多人。
陆乘风与杜如风江运南三人转了几天四大营,三日后各营各自交上一份千人名册,陆乘风看也没看,让伙头做了几道硬菜,让江运南去请人,傍晚时候四人来了总营帐。
陆乘风挂上笑得那叫一个温和那叫一个从容,一人连敬了三杯酒,扯天说地酒至半途眼眸带上了微醺醉意,摇摇晃晃又倒了一杯酒:“孙叔——我要特别敬你一杯,我早上看了你送来的册子,孙叔果然最疼我,挑来的都是好手——额——”
陆乘风不雅观的打了个酒嗝:“孙叔——我们俩碰一个——”
孙木泉顶着三人余光,硬着头皮跟陆乘风碰杯,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里面都是四大营的主将,杜如风与江运南军职低上不得桌,二人候在门口,里面的动静却听得一清二楚,交换打了个眼色,皆心照不宣起来。
陆乘风这个人实在是坏透了,她迂回着摆了人一道不算,还要在他们心里埋下互相怀疑的种子,各自勾心斗角的同时又要提防陆乘风又要提防彼此,人心隔着肚皮,谁知道对方到底怎么想的。
这顿酒席最后以四人告辞结束。
二人掀帐入内,桌上倒还好,饭菜都未怎么动,只是好几坛酒都空空如也,陆乘风坐在桌旁,听到动静抬眼看过来。
像是从千军万马里刚刚厮杀出来的感觉,陆乘风眸色尖锐又矛盾,整个人看着不大好,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说:“来得正好,别浪费了。”
二人面色犹豫,上前坐下,江运南有些担忧道:“乘风你——”
“怎么?”陆乘风神色如常,哪里还有刚刚朦胧醉意。
江运南到嘴边的话咽下。
陆乘风端起剩余的半碗酒,凑到嘴边又顿住,犹豫了一会道:“情况你们都看见了,你们站哪边?”
杜如风道:“我们四人出生入死的情分,自然是站你这边。”
江运南跟着点头。
肃北人才济济,年轻辈里最出挑的自然是陆乘风,然而江运南与杜如风也不逊色,二人在军营里与陆乘风相识,又同程家程瑶情义相投,几乎算得上出生入死,陆乘风打的每一场胜仗里都有三人在。
陆乘风沉默了一会,将半碗酒一饮而尽,说:“阿瑶人呢?”
说起程瑶,杜如风摇头无奈道:“前一阵她与李将军起了挣扎,挨了十几军棍后一直在家歇着,我前几日去程家没找着人,程家说出门去了。”
陆乘风沉吟了一会,道:“我到了三日,她也该听到消息回来了。”
陆乘风猜得挺准,程瑶确实已经人在平庸城,却被绊住了腿。
陆乘风和谢九霄站在一起为什么旁人不会觉得他们是一对呢?首先陆乘风身上有一种很浓的锋利感,谢九霄呢就是典型的世家公子,还是顶娇贵的那一种,再加上长相什么的,谁都不认为陆乘风会喜欢这一款,反差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