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也是个皮厚的家伙,见机道:“还是别吧,少爷勉强跟我打个平手,我在乘风手下走不过几招,少爷你别为难乘风啦。”
谢九霄转过头去:“我忽然想起,大哥前几日同我说缺人手。”
十三忽然站姿恭敬,一脸认真说:“少爷,是十三错了,少爷最厉害!”
陆乘风忍不住捧腹闷笑,轻摇头,目光转落在一旁几副散落的画卷上。
这是最近新画的?
陆乘风刚刚被谢九霄的画功惊艳,虽不懂画但也来了一丝兴趣,笑着取过一幅打开。
岂料谢九霄面色大惊,三两步上前:“别动!”
陆乘风画卷只展开了一角,隐约看见个马蹄,还不知所绘何物画卷便被谢九霄夺了去。
陆乘风愣了愣,可看谢九霄神色又不似恼怒,竟是隐约的紧张。
她颇觉好笑,收手道:“是奴婢的错。”
谢九霄低着头并未看她,只是说:“这幅画别动……”
陆乘风只当是什么名贵之画,没说什么,十三已经凑上前来:“什么画不能看?少爷,这画房还有哪副画不能看吗?不都是你画的吗。”
谢九霄从嵌柜取来长盒,将那副画装入内,说:“这幅画不行。”
“为何?”
谢九霄说:“你为何不能闭上嘴?”
十三哑然,悻悻闭上嘴。
六月上旬,燕京罕见下了三天三夜的暴雨,护城河水位上涨,燕京京郊的农庄都有不少程度的损害,工部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可是吃力不讨好,连着几日早朝都被皇帝训斥。
第四日一早暴雨转小,整个沁园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池中白莲被几日大雨打得七零八落,陆乘风饭后路过时冒雨摘了几株,摆在了谢九霄房中。
谢九霄正在温书,十三吃过午饭后就没了人影,她将画插入瓷瓶中,将瓶摆好,转目看见台阶外一名女子撑着伞缓步而来。
陆乘风见过两面,知道这是谢允谦发妻周丽华,往后退去微微屈膝。
周丽华身后跟着个小丫环,手上提着一个木质匣盒,不知是何物。
谢九霄听到动静起身,笑道:“见过大嫂。”
周丽华走近书桌旁,查看他的功课,说:“来之前你大哥特意叮嘱,让我看着你些,我当时还替你辩说,你不是废懒懈怠之人,无需盯着功课。”
谢九霄哈哈一笑,说:“还是大嫂疼我,不像大哥,整日就会训诫。”
周丽华闻言一笑,说:“你大哥也是为你好,他自然是疼你的。这不,有人刚给他送只宝贝,便让我来跑这一趟。”
谢九霄说:“哦?宝贝?什么宝贝?”
丫环将木匣放在桌上,抽打开来,里面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红嘴鸽子。
谢九霄说:“鸽子?这是什么宝贝?”
周丽华也好奇的打量着,说:“听你大哥说,这只鸽子很是名贵,好像叫什么血玉龙,身形矫健而且通人性,这还是幼鸽,你大哥不敢用鸟笼子,直接用密盒子给你装过来了。”
谢九霄没瞧出什么名堂,笑着接纳,说:“有劳嫂嫂跑这一趟。”
周丽华说:“我来这,还有另外一件事同你说。”
桌上飞鸽占着地,二人站在门前,屋外是一片雨色。
周丽华说:“前一阵子祖父曾托我留意燕京城内未出阁的小姐,要给你说亲,祖父说你如今已十八,也该定亲了。”
谢九霄说:“原来是为这,那大嫂可有钟意的世家女?”
周丽华见他不抗拒,便笑说:“倒也真相中两位,一位是施家小女,今年十六整,画像我看过了,恬静温婉,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门第低些,但胜在家世干净。还有一位,便是韩家长女,气质样貌也是万里挑一的好。”
谢九霄苦笑,说:“大嫂就莫要寻我开心了,施家小女儿去年被我吓得大病了一场,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她要是嫁于我,只怕这后院要起火。”
周丽华狐疑道:“竟还有这事?”
“哪止!还有韩家长女,我同她弟弟年前才打了一架,韩秋月向来护着她这个弟弟,真要嫁我,那我以后不得让着她弟弟,大嫂……好嫂嫂……你就饶了我吧。”
谢九霄这一番话几分认真几分撒娇,周丽华顿时拿他无法,说:“照你这么一说,这两位倒真是不适合。”
谢九霄说:“是真的不适合。”
周丽华只得将这件事暂时搁置,却见小丫环忽然哎哟一声,二人寻声回头看,却是那只幼鸽展翅飞到了陆乘风肩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