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焰听上去心情很低落,显现出尽了全力仍旧只能看着生命一点点流失掉的无力感。
他说:“我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不是有钱就可以办到的。但是我看着青老的生命一点点萎缩下去觉得自己特别无能。”
云轻安慰道:“青老或许只是想女儿了。”
齐焰声音沉钝,叹息一声:“或许吧。”
他此时没办法对云轻说,青老的事情只不过是个触发点。内心对太对事情的无能为力,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在他的心上,一直压着一直压着,好像在这一刻终于压不住了。
云轻不知道,当赶去的傅吟啸摇头告诉他无能为力时。他像是失控的疯子抓着傅吟啸的衣领,双眸泛红,恼怒地让他不管如何一定要救活青父。
但傅吟啸还是摇头。
他的脾气戾气在一瞬间偃旗息鼓,额头抵在傅吟啸的肩头上,脆弱地恳求着:“救救他。他半生凄苦潦倒,一心只想为女儿讨个公道。现在尘埃落定了,他应该留下好好生活,代他女儿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傅吟啸触动:“不是我不救,而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齐焰说:“再试试。青老要是走了,伯母怕也是活不长了。”
傅吟啸不由地一阵悲悯,应声道:“也只能再试试。但结果,或许只能听天由命了。”
齐焰重重地点头,坚定道:“我相信你。”
此时,他站在手术室外面,看着前方亮着的红灯,内心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绝望与悲恸。他无法拯救所有被毁被摧残的人生,无法告诉他们生活的希望还在,无法搀扶着他们重新来过。
就如他问云轻的话,即便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得到惩罚,却也消弭不了被伤害人内心的伤痛与阴影。有些事情,是会一辈子如影随形,有勇气站起来的人是少之又少。更多的人是因此而沉沦下去,走向陌路深渊。
云轻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外面潺潺雨滴落在玻璃上,给暖和的屋内烘托出一层湿意。她想要问一问齐焰查到自己与向淮瑾之间的来往没有?
但考虑到青父的情况,最终没问。她安慰道:“会没事的。”
齐焰淡淡地嗯了一声,倒像是在给她宽心。两人无声地沉默了一阵后,齐焰说:“你不要担心这边,安心工作。我这边要是完得早,就去找你。”
“嗯。”
“另外,你在那边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去找我朋友。他叫沈挚。”
云轻抢话:“沈挚?哪个沈挚?”
齐焰问:“你认识?”
她反应过来:“不认识。”
齐焰沉吟片刻,继续说:“他的电话我待会发给你。我这边也会给他打电话说说。”
云轻连忙阻止:“不用。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找他。”
齐焰不放心:“你对巴黎不熟悉,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他对欧洲很熟悉。不要觉得麻烦,他一天也没少麻烦我。”
云轻追问:“你们很熟?”
齐焰调侃道:“就差在一张床上睡觉了。”
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