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焰笑了笑:“你觉得我是让你去陪酒?”
“难道不是?”
他毫不客气地讽刺道:“你身为主角不在场,这合适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已经是什么国际大腕?即便是国际大腕,他们也应该需要参加酒宴,时不时地曲意逢迎下吧?”
云轻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张嘴想要解释,囫囵一圈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出口。似乎什么话语在他揶揄的措辞中蒙上了欲盖弥彰的嫌疑。
她转头看向窗外,别扭询问:“几点?”
“七点。”他说话的同时已经回到了工作状态。
云轻立在原地,看着他专注的模样根本没有办法,把他同大家认知中的齐焰联系起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对照图纸在木材上画下细长的线条,勾勒出大致的图形轮廓。他沉浸在工艺的世界中恍若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日常中玩世不恭的姿态像是堆砌在角落里的木屑,掩埋在光的阴影下。
她转动视线,从工作间一直延伸到外面的接待区。室内并没有展示的成品,除开那套异型又处处透着艺术美感的桌椅,配上那套粗陶茶器在若隐若现中凸显出古人的风雅。
工作室装潢简单,屋内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品。宽敞的工作间后面是一间更大的仓库,里面摆放着各类木材按照它们价格的高低分别放好。
她在整个操作间没有看见现代化的器械,最原始的工具一一摆在距离工作台不远处的桌子上,每一件的手柄都被磨得泛光。
齐焰察觉她站在那里不动,抬头看来:“你去外面坐着等。这里面木屑灰很大,待会他们还要锯木头。”
云轻挪动脚步,沿着工作台走着,手指触摸到上面沾上木屑灰:“你什么时候学会做木工了?”
齐焰左手上的凿子一钝,右手上的锤子差点砸到手。但他这一晃神被自己巧妙掩盖,应声道:“我们一年就见那么几次,我会做什么你又怎么会知道。”
云轻又拿起图纸看着:“看你的样子不但不像是新手,更像是有多年经验的老师傅。可是,以前并没有听任何人说你会做木工。”
“那你听见的我是什么样的?”
“风流成性,女人无数。”
齐焰抬头,笑得如清晨的第一捧暖阳:“那你还嫁给我?”
云轻放下图纸,拍拍手上的木屑灰:“谁让齐穗禾是你母亲。”
“你还真是一点不避讳自己的现实与精明。”
“你也是一点不避讳自己的无耻与龌龊。”
“那我们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