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诗染眼眸落下一滴泪,直直滴在地上,激起细细的水。
微黄的灯光下,美人落泪,我见犹怜,云诗染本就生得惹人怜爱,如今这般,寻常人见了不免揪心。
南絮也是稳拿住手中茶盏才克制住想去扶她的冲动。
“此次令长公主受伤,云府上下难辞其咎,全因我父亲而起,诗染有罪,无言面对长公主。”云诗染便哭边说,谈及云禅将军,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你知晓了?”南絮拨弄茶水的动作一顿,懒洋洋掀起眼皮看她,继续问:“所以故意伤了自己随官府的人去,是笃定他们不敢伤你分毫?”
“是。”云诗染不否认。
南絮却好奇:“你是如何知晓任州府与云大将军有关系?”
“原本只是猜测,只是没想到……”
云诗染聪慧,自南絮受伤便觉什么不对劲,南絮与她说去寺庙,可寺庙如何弄得一身伤?她们一同去的是任府,任府也是州府大人的府邸,云诗染猜测南絮十有八九是故意支开她,只身返回任府去了。
她继续道:“诗染一直知晓父亲为人,父亲爱权势,这些年结交许多官员,我在许府之时便知晓许府整日都是门庭若市,前来讨好父亲的人数不胜数,这一次胃州的事情,怕是和父亲也脱不了关系。”
说着,手指捏着裙角,泪中含恨。
南絮放下茶盏,身子往前一靠,俯视地上的人儿,不由得深深叹一口气,慢慢出声:“勾结朝中官员的人数不胜数,你如何断定和任州府勾结之人就一定和云将军有关?”
云诗染猛然抬头,坚定道:“常副尉!那日其实我与长公主一起去任府,其实我看见了父亲身边的常副尉。”
南絮眼神闪过一抹微光,这倒是对上了。
深深叹一口气,漫不经心道:“哪有女儿这样说父亲的,就算真是与云将军有关,你这个做女儿的难道不应该为他隐瞒掩饰吗?”
“殿下是怀疑诗染吗?”云诗染满眼不可置信,眉头紧锁,一动不动盯着南絮。
南絮摊摊手,笑着反问:“本公主不该怀疑吗?”
站在一个正常人的角度,都不会主动供出自己的亲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南絮只是站在合理的角度思考这件事。
云诗染待在牢狱的这些日子,南絮也在梳理着思绪,能让云诗染做出这个决定,不惜在自己身上动刀,这真的是一个简单的女子能做出的事情吗?
即便知晓任州府与云禅的关系,笃定任州府一定会放了她,可女儿家的身体发肤何其重要,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以后顶着伤疤嫁人都会很困难,这可不是开明的21世纪。
“本王信她!”
就在两人对峙无言之时,房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男人踏风而来,衣袂飘飘,墨发睨着光,一双深邃的眼眸,扫过来时带着一阵如冰雪的冷意。
“沈辞景!”云诗染眼中泛起朦胧的光,脸上诧异:“你怎么来了?”
这话也是南絮想问的,男人一出现,南絮的视线就落在他身上,时隔多日,她全然失了他的踪迹,再见时,男人甚至不拿眼看她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