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清风寨把税银还回来了!”
“大人!江、江小姐来了!”
外头宋竹叫得嗓子都快哑了,愣是不敢掀帘子。
宋竹跟了孟怀宣这么久,若是还读不懂他冷漠的伪装下那颗炽热的心,他就白当人小厮这么多年了。
孟怀宣虽然从头到尾都是冷冰冰的,可那眼珠子都快粘在君七七身上了。
唉,孽缘啊孽缘。
是以宋竹只敢在外头乱吼,不敢冲进去,万一这——小别胜新婚的,被人家正主江小姐给看到了可怎么好。
“江小姐?江思锦?”孟怀宣在君七七的额头上啄了一口,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么大的本事,连她也收服了?”
君七七的小脑袋拱拱孟怀宣,“不是我收服她,是她自愿留在清风寨的,还给了我许多江家跟高恒勾结的罪证。”
江思锦本就不屑这个江家大小姐的身份,比起嫁给孟怀宣,她更愿意与她的小夜黎驰骋山水。
只是——眼下还不可以,毕竟她还有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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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新科状元郎孟怀宣大破盐税贪腐案,缴获六千万两税银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
圣上大喜,封孟怀宣为大理寺卿,兼太子之师。
高恒、李府全都被查,曾经多少风光,如今皆是锒铛下狱。
圣上碍着江家与孟家的婚约,网开一面,免去了江家皇商的名头,罚没了银子便算。
孟府内。
“孟夫人,您相信我,这个江思锦真是假的,是那清风寨的妖女假扮的!”柳如烟拉着孟怀宣的娘,愤愤不平,因着孟怀宣的阻挠,她想伪造秀女被劫的事没能成功,先众人一步到了京城。
选秀尚未开始,秀女们得了圣上恩典,可以先在京城探亲,只是柳如烟却无亲可探。
毕竟她爹柳拔世在世时,刚正不阿,族中亲戚求上门,全都拒之门外,得罪了不少亲戚。
尚在人世时,因着她爹还是个侍郎,旁人也不会表现什么。
可现在,死了的侍郎可就没用了,就算再多封赏也是死后的事。这些所谓亲戚自然不会给柳如烟多少好脸色看。
柳如烟心高气傲,不愿意上杆子去受气,听说孟怀宣要带着江家大小姐一同回孟府,心思一转,人已经进了孟府。
孟府夫人疼惜柳如烟早年丧母,如今又不幸丧父,一直将柳如烟看做自家子侄,自然是好生招待,可没成想,刚坐下来,茶还没喝一口,柳如烟就说了这么个惊天消息。
她将在扬州城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全说了一遍,经她的口,孟怀宣掉下山崖是因为妖女,双腿残疾是因为妖女,后来几次三番落难都是因为妖女,更是因为妖女而差一点就不顾自己的名声。
孟夫人越听越心惊,她虽尊重孟怀宣的一切决定,但爱子心切,也生怕孟怀宣是被妖女使了什么法子给迷惑了。
不过孟夫人到底是更信孟怀宣的人品与学识多一点,她沉吟一声,“如烟,你说的这些太过匪夷所思,不过我相信怀宣他,不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理由与想法。”
这是不肯相信自己说的话了,柳如烟忿忿地扯了扯手中的帕子,说什么亲如一家人,全是骗人的,照她看,这一大家子都是道貌岸然,关键时候还不是相信自己儿子。
她心里把孟家上下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还笑嘻嘻的,装作一副柔弱的模样,“如烟一开始也跟夫人一样不敢相信,不过我这次回京,恰巧遇到江小姐先前的乳母,还有一直在江小姐身边贴身伺候的婢女江碧,她们俩个一个是看着江小姐长大,一个是自小就陪在江小姐左右,都是对江小姐十分了解的人,就连他们俩都说现在这个江小姐是个冒牌货,是真是假,到时候当面对证不就行了?”
见孟夫人还有些犹豫不决,柳如烟又煽风点火,“我与夫人一样,都是希望怀宣哥哥能平安幸福,可若是身边始终跟着个妖女,这如何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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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怀宣进城后与江思锦兵分两路,他要去宫里向圣上汇报案情,江思锦则由宋竹领着先回了孟府。
等到下午,孟怀宣才得空回府,可刚踏入府门,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大人!你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柳姑娘非说江姑娘是妖女假扮,还找江姑娘身边的婢女江碧和江姑娘身边的乳母前来举证,现在人都围在夫人房里呢!您可快去看看吧!”
宋竹作为孟怀宣的贴身书童兼小厮,这几日也早就想通了,管她妖女不妖女的,只要孟怀宣自己真心喜欢就行,况且外头都说君七七是妖女,可相处这么久,君七七都是在帮他们,孟怀宣也说了,要是没有君七七,他的眼睛跟双腿都不可能好。
是以,现在这柳如烟出来闹事,他跟莫寒就跟那热锅上的蚂蚁,都快急死了,唯有伍叔老神在在的。
孟怀宣听了却是丝毫不急,不紧不慢地往里走,刚走到孟夫人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柳如烟的痛苦呼叫。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胎记!一定是假的!是假的!宋嬷嬷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查!”
“柳姑娘这话什么意思?老奴在孟家待了大半辈子,可没有老眼昏,一个胎记还是看得出来的。”这宋嬷嬷正是宋竹的娘,宋竹一听自己娘受委屈了,急的恨不得立马进去,却被孟怀宣一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