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孟怀宣不仅没有丝毫怪罪，甚至还柔声向她道了谢。

柳如烟满心欢喜，想到不知去向的君七七，故意道，“对了，江小姐人到现在也不知去向，许是年纪小，比较贪玩，才没有把孟大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孟大人一会儿可千万别怪罪她。”

孟怀宣神色有些古怪，不过也没说什么，绅士地送了柳如烟出门。

门刚合上，君七七一身白衣倒吊着从房梁上掉了下来，“这柳姑娘几个意思？老子明明是被高夫人那个龟儿子拦在外头的！还讲老子贪玩？”

孟怀宣来到君七七身旁，准确来说，是脑壳旁，他生怕她掉下来，“人已经走了，快下来吧。装鬼还没装够啊？”

说到装鬼，君七七故意吐出了长长的舌头，血呼啦的，得意地冲孟怀宣挑了挑嘴角，“我已经打听过了，月儿在高夫人的院子里有一个好姐妹叫锦绣，就是今天在后院哭诉的那个女子。”

君七七保持着倒吊着的姿势，把脑壳搁在孟怀宣的肩头，一双笑眼弯弯，“怎么样？我厉害吧？”

孟怀宣揉揉她的小脑壳，嘴角也跟着弯了起来。

柳如烟听见屋内传来笑语，脚步顿在原地，她转身透过门缝，看见了孟怀宣宠溺的笑，那是对着自己从未有过的笑容。

她驻足看了许久许久，看着君七七一直吊在房梁上晃来晃去不肯下来。

真是稀奇呢，这位所谓的金陵江家的大小姐，武艺高强，精通医术，浑身上下一点儿也看不出大家闺秀的样子。

……

入夜，高夫人的院子。

小丫鬟们伺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快睡觉了，开始闲聊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刚刚住进松园的那几个，说昨晚上见鬼了！”

“真的假的？”

“我亲耳听见的，听说是那个江小姐撞见的，就在松园东南角上，是个女鬼，一直说自己死得好惨死的好惨，把江小姐吓的够呛，当场就晕了，这会儿人还没醒呢！”

“松园东南角，不就是对着那儿——”

“闭嘴！不想活了你！”

说话的丫鬟吓了一跳，她缩了缩脖子，感到后背阵阵发凉，“你们说，会不会是月儿啊？”

她这话一出，整个屋子的小丫鬟齐齐噤声，小脸煞白。

锦绣壮着胆子呵斥了一句，“你们别胡说了，夫人最讨厌嘴碎的人，小心听见了打你们板子！还不快睡觉！”

几个小丫鬟不满她，低声碎碎念，“平日里看着跟月儿同进同出的，月儿走了，也没看她多伤心。”

屋子里吹了灯，众人安然进入梦乡，但唯有锦绣，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

准确来说是自从月儿走后，她一直睡得不好，几乎整晚整晚地做噩梦。

想到方才那些丫鬟的讨论，她摸了摸枕头底下，那里有她特地去龙延寺求来的护身符，还有……超度用的经文。

锦绣屏息等众人全部睡着，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从门缝里钻了出去，穿过院子后门，一路往东南方向走去。

等她慢慢走远，埋伏在房梁上的莫寒放出了一个信号灯。

远在松园的伍叔瞧见天边闪过一道亮光，走到孟怀宣身侧，低声道，“大人，鱼上钩了。”

孟怀宣缓缓放下笔，唇边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准备收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