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大用的……”
“比如?!”
“您以为咱这一路以来吃的饭,都是谁做的啊?”
“什么?!”寒隐初刚想逮住关与君问个明白,她倒好,直接一闪身,跟个滑不丢手的泥鳅似的,火速逃离了寒隐初长臂所能掌控的范围。
若非寒隐初对那落遥空做过调查,还真怀疑落遥空是不是给小关子下了什么蛊:
那姓落的不过是个赐了落姓的家生奴才,经历了从落家的鼎盛时期到谷底,一路从云梦颠沛流离的来京,做上了太监而已……
嗯?他老家是湖广的?那小关子怎么会没有私心?……
关与君确实有私心。
她曾经刺探过落哥哥的口风,他对他的老家没有丝毫抵触情绪,不认为那是个什么伤心之地。
所以她想着,倒不如自作主张,给他一个惊喜,悄悄带他回到家乡,也不用日日夜夜待在他不喜欢的深宫之中了……
而她暂时,还不打算告诉落哥哥这一好消息;等他们湖广一行“大获全胜”之后,再来个“双喜临门”!——
关与君一溜小跑到船的尾节处,看着划船的艄公双臂几近都要挥出残影、汗如雨下的模样,颇有不忍。
她也上前摇起桨,对着艄公说:“老人家,没事的,都快要登岸了,您不必再如此费力了,我看您这一路十分辛劳呢!……”
这厢说着,因为她的助力,原本像一尾河虾戏水、划出直线般水波的小船,忽然像水上打了个趔趄一般,水面上围绕着小船散开阵阵涟漪。
关与君讪讪地丢开桨,再次劝说道:“没关系的老人家,我们并不着急……”
“可是我着急啊!”艄公急得汗水都从眼角滑落:“我紧赶慢赶,还是没在日出前将诸位送上岸啊……”
“这又有什么啊,我们本来也没要求那时候登岸啊……”
“咚!——”伴随着船体的一声轻震,她知晓他们应该是要登岸了。
关与君这就给艄公掏钱,回身就看见寒隐初,还是依旧选择第一个跨出船体,身形气度依旧渊渟岳峙,如果忽略他不能走直线的话。
实在是太奇怪了,那艄公急急忙忙收了钱,点都不点一下,也不上岸略做修整,只一味赶着关与君他们,长篙一撑,让略略离水不过半刻的船体,继续回到洞庭湖的怀抱中去。
临了还不忘嘱咐关与君:“小公子,快些走吧!赶紧离开这码头,不要被人看出来你们是登岸来此的!——”
仍旧头昏脑涨的寒隐初都听出了不对劲:“你们来岳阳,明明都是走水路比走陆路多吧?为何还要否认呢?……”
话音未落,原本他们以为坐在周边摊子上吃早饭的几个黑胖汉子,一把抄起摆放在他们周围折断的竹篙,团团围住了关与君三人。
在那篙头上还有一只尚自挂有绿苔的铁尖,正直勾勾地朝着他们的眼睛,发出常年居于湖底的、幽绿的、令人不适的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