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程济一举考进二等进士,程渭更是不孚众望,竟是一等进士及第,殿试后当场便授了散官文林郎,程家便举家迁往汴京。
自然,那迁居的银子也是姜家出的。
大宋朝有制,商户子弟不得科举,而姜家却是富有太过,若没个官身子弟压着,只怕富不长久。
也因此,姜老太爷才会赶在程渭发迹前将女儿嫁予了他,便是看中此子绝非池中物,老人家的眼光也的确很准。
姜氏自是随夫家同去了京城,后又因程渭调至真定任县令,她便也携女同行。
他们姜氏本就家大业大,早早在此置下产业,一家三口便将这所小院作了别业,偶尔过来住上几天。
后程渭又调回了汴梁,那真定县衙自是住不得了,姜氏便与程月娇长居于此,门楣上的“程府”匾额自也不曾摘去。
自打随夫迁居京城后,姜氏便再也不曾回过娘家,忽忽十余载过去,她甚是思念父母高堂,如今机会难得,便与程家商定好,先回一趟太原府省亲,再沿河东路过汾水前往京城。
总归也是顺路,且绕开了前两年闹匪患的河北两路,程渭自不会反对,那姜家更是欢喜,姜氏的长兄还在信中说,会派人在半道上接应他们。
如此一来,这一路便更为安妥,姜氏心中的最后一点担忧,亦就此散去。
“娘……哦不对,母亲,娇娇扶着您走好不好?”
女儿娇柔的语声在耳畔响起,旋即便有两只柔荑挽住了姜氏的胳膊。
姜氏转回心思,见女儿笑靥如,不由得自己笑了起来,扶着她的胳膊当先跨出了院门。
谁想才走出去两步,外头陡然一声惊呼,旋即便吵闹起来,当中还夹杂着马匹的嘶鸣。
这整条巷子也就程家有马车,姜氏听在耳中,脚步立时一停,面上的笑亦在须臾间敛去:
“又怎么了?怎地这般吵闹?”
这一大早没个消停,她脾气再好,此时也已有了些薄怒。
两名小厮知机快,当即飞跑着下去了,不一时便又引着管事姜顺快步走了回来。
那姜顺白面微须、体格胖大,此时一壁往前走,一壁抹着额上的汗,后背的衣裳也透了几分湿意,显是这一早上忙得不轻。
“出了何事?”不待他走到近前,姜氏便扬声问道,面色很不好看。
吉时都快到了,她委实不想再听到任何一点意外。
姜福忙快走几步上前,恭声道:
“回夫人,是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老丐,突然撞到了咱们的车队前,几位镖师已经把他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