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往前凑了凑,耳语般地道:“外头都在传扎克善多半是被山神摄走了魂魄,如今只是尸首没找着罢了。他几个儿子忙着夺产,都没心思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奴婢听下头人传话说,方才那法事的排场很小,拢共就点了四根牛油烛,根本烧不了多会儿工夫。场面上也就扎克善的女人在那哭哭啼啼地,连个捧烛的子息都没有。”
和卓摇头“啧啧”了几声,道:“得罪了山神爷,自然是没好果子吃的。”
吉勒氏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且也知晓这是因奉神不诚的缘故,倒也并非闹鬼,心下稍安,遂将那茶盅捧在掌心里,静静地出了会儿神,方才说道:
“罢了,我也不与他们计较,这事儿便过去罢。再,这一家子招了山神的火,你告诉下头的人也都远着些,别沾上了霉运。”
和卓正巴不得少生些事,忙道:“主子这话正是。主子实是再心善不过,就当可怜他们这一家子了。”
说话间,车驾已然到了通济码头,吉勒氏扶着小丫鬟的手步下马车,举目张望,便见那水面上泊着一只高达三层的楼船,轩阔雄伟、气派非凡,满船上下点满了黄灿灿、明晃晃的灯笼,直是亮如白昼一般,将那楼船点缀得如若天上的仙舟,河畔百姓俱皆仰首张望,惊叹不绝。
再看那楼船甲板之上,业已搭就高高的祭台,两排牛油烛赤焰如火,台下有巫女十数、祭司八名,俱皆身著华丽的法袍,祭台下方还站着二十名童男童女,也皆穿着彩衣,每人的小手里都捧着一具擦得锃亮的法器,在那烛火下光芒闪烁。
见此情形,吉勒氏纵使再心疼钱财,却也觉着这排场委实足够了,便是莽泰再挑剔,也挑不出她半点儿错来。
“主子,这场面儿可真真是好看,便是比京里的大祭会也不差多少了。”一旁的和卓小声说道,语气极尽恭维赞美。
吉勒微觉得意,唇角向上翘起,视线一转,便望向了停泊在远处的另三艘大船。
那三条船上也各设了祭坛,布置了法台,只是灯火没楼船这般亮,祈福之人亦不及楼船多,便也显得不那么打眼了。
然而,吉勒氏望向那三艘船的视线,却远比望向楼船时更为热切。
她的“货物”泰半便集中于那几条船上,而楼船中装载的,便只有帅府原就有的那些人牲,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个零头罢了。
见诸事安排得十分妥当,那厢和卓又快速捧来了才到手的押货单,吉勒氏一眼扫过,见数目银钱全都合得上,她已是笑出了满脸的褶子,直将那眼前烛光看成了白的银光,心下底气愈足。
今晚一过,她所思所求、念兹在兹的一切,便皆唾手可得,你教她如何不心怒放?
抱歉亲们,总是只有一更,不知怎么码字码得特别慢,写一千字要两三个小时,精力老也集中不起来,对不起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