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地捏着那片衣角,乌蒙目中阴云翻滚,面色难看至极。
两名侍卫都是太子殿下的人,虽然不是什么贴身高手,但那也代表着上意、代表着储君。
如今线索已断、人又跑了,反倒他们这边折了太子手下一名侍卫,乌蒙已经能够想见太子殿下勃然大怒的情形了,掌中长刀不由得越握越紧。
太子殿下的脾气可不大好,若是此次毫无收获,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太子的怒火。
不过,眼下忧虑这些还太早了些,江洋等人也不过逃了十来息的工夫,未必不能追得上。
振了振衣袖,乌蒙奋起精神,执刀阔步走出后楼,当那淡白的月华拢上身时,他方惊觉自己的前襟竟然已经破裂,护身软甲上有一道极深的剑痕,再往下半寸,便及于身。
他的后心一下子渗出了冷汗。
一剑之威,裂甲割喉,那女剑客当真好身手,难怪自己那竹哨久吹不响,想必也是被剑气毁掉了。
此时的乌蒙不禁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提着刀快步穿过园,通知守门的侍卫马上示警。
那侍卫对后楼发生的一切竟是毫无所觉。
三春馆前后楼本就隔着一所小院,又有流水琴音、四面笙歌,那侍卫也只隐约听到了少许声息,还以为乌蒙他们仍在与对方周旋,殊不知变故已生,他的同伴身死当场。
侍卫的竹哨总算没坏,乌蒙的手下闻声齐至,他沉着脸吩咐众人:“对面有四个人,那女剑客身手厉害,虽然受了伤,也不可轻敌。”
手下领命而去,乌蒙本就是统率大局之人,自不会以身犯险,仍旧回至后楼坐阵。
很快便有一名劲装大汉飞奔而来,叉手禀报道:“启禀都督,院墙西边有道暗门,人是从那里跑的,咱们的人已经追了过去。”
乌蒙早有所料,闻言并不吃惊,只问:“这三春馆的伎子丫鬟等人在何处?”
“回主子,也跑了。”
乌蒙面色一沉,挥退了手下,脑中迅速回思前事,很快便想明了因果。
不消说,这三春馆必与盗采银矿之事有关,亦一早有所准备。他这厢与江洋才一吃上酒,那鸨母等人便已悉数从暗门偷偷走脱。
那个时候,乌蒙的人手还不曾布下天罗地网,却是给了这群贱伎脱身之机。
乌蒙负手立在窗前,看向天边浮起的云絮,云间月隐,他的面色亦阴晴不定。
私娼街遍布暗巷岔道,藏进去几个人再容易不过,这几个贱伎就算是知情者,所知想必也有限,跑了便跑了,乌蒙并不在意。他眼下最担心的,还是江洋一伙。
若是抓不住这条大鱼,便是太子殿下过后亲至,也未必能在这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私娼街掀起风浪来。
除非派兵镇压。
然而,白霜城的兵,太子殿下可调派不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