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建红心头的歉疚越发浓烈,“是我对不起你。”
“我当时在外头挖沟渠,十天半个月才回家一次,你妈妈带着你哥哥;后来是村里人帮忙送去医院的。”钟敬欣慰地点了点头,对面前略显丰润,眉目疏淡,字字句句都在宽慰妻子的女儿,他很有好感。
“快到晚饭时间了,你们留下吃顿饭吧;家里住不下,等会儿让如山带你们出去找宾馆住。”
“毓秀,对不起。”冯建红满脸愧疚。
“自从你被换了以后,你妈妈经常背着我哭;我们家条件有限,当时你被人抱走了,我们都不知道去哪儿找,没想到二十多年后还能和你再见,老天爷待我们不薄。”
“没有谁对不起谁,无需把这事儿放在心里反反复复的责怪自己;明白事理的人都不会怪你,当时你身边没有人陪着吗?若是有人陪,孩子断断不会被人调换的。”二十多年前医疗条件有限,生完后孩子和母亲放在一起;若是婴孩儿身体有恙,才会与母亲分开,抱到简陋的育婴室治疗。
冯建红指着身边的大儿子,“他是你的哥哥,钟家全;旁边的是你嫂子白莲,他们才结婚不久,这次听说有了你的消息,我们全家人都过来了。”
“怎么会想着去工地上干的?”面对这样的亲人,钟毓秀讨厌不起来,只要不是存心算计,阴险歹毒之人,她可以接受,“工地上赚的都是血汗钱,很累吧?”
他们说对不起的对象已经死了,她受不起这这一声声的歉意。
与他们聊了一会,这家人不是恶人,但也不是纯粹善良的人。
钟毓秀默了。
钟敬拍了拍妻子的肩头,无声叹息,那双已经开始迷蒙混沌的双眼盯着毓秀瞧,“现在见你过的好,我和你妈就安心了;等会儿我们就走,回乡去,家里田地的庄稼还没收完。”
他媳妇儿白莲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衣摆,钟家全只看了她一眼,并未退让。
朝钟家全点点头,钟家全忙嘿嘿笑了笑,憨厚的可以。
“在工地上,给人搬搬抬抬的,什么都不干,能赚些钱。”钟家全瓮声瓮气的回话,略有些自卑。
钟毓秀对他不讨厌,“你在做生意,还是在帮人干活?”
“你不用反复道歉,说来也怪不到你身上;生产时累人,有的生完就晕过去了,你能坚持看完孩子再睡,已是不易。”几世未婚,但见过的世面一点不少;生产时的场面也见过几回,在现代时见过,在古代时见过,原主想来也不会怪她的吧?
白莲见此,心下一动,忙道:“公公婆婆,家全,就完几天吧;咱们来一次不容易,火车票的钱总要回来吧?来都来了,钱也了,总不能什么见识都没长到就回去。”
“别乱说话。”钟家全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你忘了被关那两天了?”
他们全家是今天才得以出来。
看出了钟家父母的犹豫,她抓到了重点,“她说的也没错,c省到上京的火车票钱,一个人少说也得二十多块;一来一回,一个人五十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