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黑衣人眼中疑惑渐生，却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李长辉猛地回头，冷厉的目光吓得黑衣人一惊，瞬间冷汗直冒，他怎么就忘了，这位，曾经也是杀人不眨眼，百丈之外取人首级的存在！

李长辉点点头，又问：“老二让你来，是让你调查我这几年所作所为吧？准备如何复命？”

黑衣人有些着急，猛地往前走了几步：“大公子，难道您准备一辈子就待在这里吗？用着别人的身份，养着别人的孩子？”

许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李长辉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清醒，微微轻叹：“回去吧。”

也不见这几日远远看到的主人，却生闷气，不愿意靠近的别扭。

黑衣人‘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就连声音都带着颤抖：“大，大公子……”

“二公子不在南志县，而在灌州府，三日后应该就会离开。”

李长辉不再看他，转头看向正在进食的海东青，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那只兔子就只剩下一半了。

往里爬了两座山，雄枭声破空而来，直达日月。

一只巨禽从高处俯冲而来，展开的双翼，近乎一丈宽，带着逼人气势。

黑衣人讪讪笑道：“大公子，极光也是您的，吃点东西应该也无碍吧？”

“也就是说，这几天被偷吃的鸡和兔子，都是极光干的？”

“告诉老二，极光我带走了，这几年多谢他帮忙照顾，赶明儿我让人给他送两筐鸡蛋。”

思及此，黑衣人冷静了些，见李长辉不再看他，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却比之前恭敬许多。

随手一抛：“去吧。”

李长辉嗤笑了一声：“回去？回去作什么？等着被砍头吗？”

随即又想，算了，后院还有那么多夫人和小主子呢，大公子跟二公子一向不对付，大公子愿意送鸡蛋，已经算是性格变化挺大的了，二公子知道了，指不定也会高兴的吧？

应该会吧？

黑衣人稍稍放心，大公子不喜虚与委蛇，说出口的话，就是他心中所想。

李长辉目光转向旁边的一棵大树：“什么时候过来的？”

树林里极光不方便展翅飞翔，从树上滑翔到李长辉的肩上，任由主人带着自己离开。

抬起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兔子，活的。

李长辉沉默了片刻，道：“就如实告诉他吧。”

“并且一直朝附近相邻售卖粮种，近几年，永和镇和南志县附近的村民，粮食产量都有所提升，就连老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而李长辉从头到尾，都是微丝不动，直到海东青主动亲近，眸子里的神色才缓和了许多。

“果然是通灵性的家伙，二公子这几年好鱼好肉的伺候，都没能得你一个好脸色呢。”

也是，不过是让下人伺候，又怎么比得上大公子的亲自孵化和照料？

本是从敌人手中抢回来的食物，结果揣在怀里突然破壳，随后亲自照料，即便在危险的战场上，也依旧将极光养得油光水润的大公子呢。

对极光来说，大公子终究是不一样的。

黑衣人在原地躇足片刻，然后才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