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杜蘅知晓了隆贵妃的这番话,她一定也得愣一愣,并且废好一顿劲去反驳她。
隆贵妃的逻辑很让人不耻,但也总有两分歪理——
小太监最终面如死灰,不再言语。
隆贵妃看他实在是知晓的也不多,不耐烦地直接让人拖下去,把皮给扒了,她说到做到。
“等一下!——”小太监急忙大吼:“让我要死也做个明白鬼!”
侍卫觑着隆贵妃的脸色——
“既如此,那便问吧~”贵妃施施然地说。
“你……”隆贵妃一个斜眼望去——
小太监本能地吓到抖了两斗,在贵妃的威压视线之下被迫改口——
“您……是怎么猜到宫里的太监们,是十皇子的内应的?”
隆贵妃弹着指甲里的一点胭脂沫子,“周砚再蠢,也知晓要晚上造反,还是选的初一这种泼墨般的晚上;他有没有买通太监,看看掌管烛火、点灯的太监们有无动过手脚,便十分明了了……”
哦,还得感谢杜蘅呢~
隆贵妃给他解疑答惑完,小太监才终于无力的跪倒在地,任由侍卫将他拖出去。
“把他的皮剥下来做盏灯笼,给禁宫之中所有心怀异动的人看个清、清、楚、楚——”
隆贵妃的话语虽轻,其间内容却让人毛骨悚然,答应十皇子周砚做内应的其他那些太监,下场也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一则是用“做成灯笼”这种方式惩戒那些为十皇子“灭灯”的太监,二来是为了震慑阖宫之中还敢怀有二心的宫人,达到杀一儆百的目的……
***
杜蘅在两日前的那晚,趁着月色,来到了太子东宫。
她躲过太子东宫的层层守卫时,在东宫后园的一块大湖石后住了脚。
她可以躲过府上的家丁,但绝不会走近到暗卫环护的太子近身。
她冷着眼看着太子在紫藤架下,拿着本书册来回踱步,几个谋士如众星拱月般垂手而立。
即便是在外面,也点着明亮的香烛,烛火下的茶点一应俱全。
他虽然看着有些焦灼,但远远望去,似乎只是在懊恼眼前的榧木棋盘上的黑子该落到何处,亦或是今年的雨前龙井怎么到了五月才送来……
纵使是十万火急的家国大事,由太子做来,也总得带着那么股子“风雪月”的滋味;
在他看来,由战火的硝烟所带来的悲怆,也似乎只能与娇艳的骨朵焦卷起叶瓣来的那种伤痛与凄美类比。
但是也有一个好处,太子手软、耳根子也软,断不会成为隆贵妃那种的“桀纣之主”。
杜蘅走出湖石之后,在“什么人?!”、“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等的呵斥与威胁之中继续向前,丝毫不在意白刃所反照出来的微弱的光——
“哎~”太子抬手挡住了暗卫手中的利刃:“不过是个小丫头,在你们面前还能杀了本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