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燕焘学仔细打量了他被戳瞎的眼睛:看伤口,似乎,并不是同一时间内被刺瞎的……可是,三皇子周磐,有必要这么做吗?
他紧接着环视了周围一圈的人:三皇子周磐错愕,十皇子周砚浅笑,太孙周显凝重……倒也符合他们一贯的模样。
等到那对吵嚷的母女离开之后,燕焘学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 冷眼瞧着王五和那账房先生的互相指认。
他一拍惊堂木:“王五, 那你是从何处将火硝运到京城的?”
王五紧接着说,他只是个二道贩子,并不是直接从源头处购买的,只是各地收集点散货,然后转手卖到京城卖个高价。并且坦言他可以提供供货名单。
一一查探只会更浪费时间,而且听到风声人早就都跑的没边了。偏生他又说的滴水不露,使人无从得知真相。
燕焘学不免有些烦躁,将王五他们直接画好押的供状扔到地上,“为何你今日所言和你之前的供状大相径庭?”
那份供状上详细说明了这是做黑火药的材料,他们接到命令分批运送。
只是王五等被捉的这起子人只是喽啰,知道的不多……
王五抖了抖身子,因为厚重没有可怜之态,反而甚至有丝滑稽:
“大人,小人这般模样您还看不出来吗?之前明显是被屈打成招的啊!”王五晃动着手中的镣铐,抬起胳膊给众人看衣襟上的斑斑血痕。
“放你娘的屁!”周磐一拍身边的茶几站起身来:“我的人都说了只是抽了你们一顿,你们自己吓的就乖乖吐口了!”
王五把头转向周磐的方向:“那小人们的眼睛呢!还能是自己做出的苦肉计吗?”
“你自己不保护好自己,把自己弄瞎了关老子什么事?老子才是最不希望你们瞎的人好不好?!你们看得见,老子才能让你们指认幕后主使呢……”
说到“幕后主使”四个字的时候,周磐是眼睛错也不错地盯住周硅和周砚两兄弟,就差直说“是你们搞得鬼了吧!”
周磐接着说:“而且若不是老子,你们说不定早就被‘杀人灭口’了;今日留下了这条贱命,哪天还能盼着出去呢!”
周砚神色淡淡:“三哥,无巧不成书,是您自己把一桩简单的贩私案弄复杂了而已……”
“呵呵”,周磐冷笑:“若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那究竟是哪个狗娘养的敢打着老子的名义去河南呢?”
周砚没有再理他,只依旧云淡风轻的浅笑着,抿着茶水,最后来了句:“三哥,或许有人就是愿意‘贼喊捉贼’呢?”
周磐攥紧了拳头,想一拳捣碎周砚的这张小白脸,可最终还是忍了,坐了下来。
如今被这个老十这般巧妙的翻了供倒是事小,可若是父皇那边也是如此想……
父皇会不会觉得是他周磐自导自演的“诬陷”?而不是周砚那小狼崽子的“狼子野心”?
很多事情,往往只在帝心的一念之间……
于是就在这般诡异又安静的气氛中,燕焘学暂时完成了他对“黑火药一案”的审讯,最后的结果,竟然只是一出贩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