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将伞盖刺透的刀尖,就像那日刺破苍穹的刀枪剑戟的雪白的回光;匕首上未拭净的血丝渗到菌上,让她想起那一日将漆黑夜空染得血红的喷洒的血浆……
时间似乎如沙漏中的沙子,让她想了很多很多;又好似只有一瞬间,她没有丝毫想到自己。
她抬手拿起那片染血的菌片,没有丝毫勉强的将族人的血吞入口中,咽入腹内;品了品滋味,吃完之后发出一声真心实意的赞叹。
看见她这般模样,段彪似是放下心来。可是旋即又大怒般的将桌上三四碟鲜艳的菌子扫到地上,徒留下一半颜色浅淡的蘑菇。
“老子不喜欢里胡哨的蘑菇。”段彪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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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累死人了,好饿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所有机关终于布置完毕,薛斐白累瘫在地。
转瞬他就发现了什么,兴奋地跳了起来:“嘿,杜蘅你瞧这里还有芭蕉呢!”薛斐白指着一棵树,硕大的茎叶下,结着根根粗壮的果实。他摘下一根,递给杜蘅。
“嗯,很像芭蕉,却要大出不少,这树也是。”
“公子,这是甘蕉,和芭蕉差不多,也能吃。”金搭话。
薛斐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甘’蕉?那想必很甜咯?”
看到金确定的点头之后,薛斐白迫不及待的剥皮咬下一口——
“……但是得等到完全成熟之后才会甜的~”金温柔的补刀。
吃了满口涩甘蕉的薛斐白:……她绝对是故意的!这丫蔫坏儿的!
杜蘅也摘下一根剥皮,启唇,面不改色地吃下去。“唉——公子别吃,太涩了……”金伸手作势欲夺过杜蘅手中剩下的甘蕉。
“没事,填饱肚子重要,咱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杜蘅笑笑。
薛斐白看不惯她们两人如此“眉来眼去”的,将口中一点都不甘的甘蕉狠狠咽下,忿忿地插话:“杜蘅啊,咱在京城可从未吃过这等水果,我觉得以后咱可以做点这种生意……”
“能做早就有人做了,之所以有利可图却不做,无非就是因为“做不了”,估计运去的路上早就烂了。”杜蘅再次不留情面的打脸。
我能不知道吗?薛斐白腹诽。实在是不解风情,不知道揣度丈夫喜恶的蠢女人。
杜蘅带头穿上金偷来的一些防水性好、透气性极差的衣服,把头、脸、手包裹的严严实实,鹿皮靴子更是提到了小腿。这林中处处都是杀机,闷热潮湿,还不知活着什么歹毒的蚊蝇呢,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用匕首将身旁的一棵盘根错节的灰色老树划开一道口子,紧接着乳白色的汁液汩汩流出,她将匕首浸了一遍后,又将偷来的弓箭箭头上一一沾上白汁,小心的放回身后。紧接着金和薛斐白一一效仿。
(本章完)